司畫見司琴神色有異,連忙上前。“怎麼了琴姐姐?”
司琴並沒有理會好奇的司畫,而是來到赫連幼清身邊屈身低聲道:“殿下,信王世子已向聖人言明,有意與鎮南王世子結秦晉之好,請旨賜婚。”
正納悶司琴急匆匆的司畫一聽,瞪大了眼,隨即眼珠子一轉,喜笑顏開。“惡人自有惡人磨,倒是好一出姻緣。”
司琴聽了卻是暗瞥了她一眼。“司畫,胡唚什麼呢!”
“我又沒有說錯。”司畫不在意道:“京城關於他和信王世子的謠言還少嗎?都傳到咱們宮裡來了?”隨後憤憤道:“若不是這兩人,又怎麼會累及咱們殿下?”
司琴眉頭一緊,她看向赫連幼清,卻見著對方眉目清淺,似乎並未放在心上。
司琴見了心中微動。
身為赫連幼清身邊的大宮女,司琴自是有著過人的本事,單單長公主對於顧家大郎態度不同,便已讓她暗暗記在心上。
隻是如今殿下神色平淡,倒好像是並不以為然一般。司琴心下疑惑,又見著老嬤嬤示意讓她帶司畫出去守門。
司琴帶著有些不甘不願司畫出去時,徐嬤嬤接過宮侍奉上來的茶,送到了赫連幼清眼前。
“殿下。”
赫連幼清隻看了眼,示意她放在一邊,徐嬤嬤見了,沉默良久才道:“殿下可是心裡不痛快?”
赫連幼清聞言也不做聲,半響卻道:“嬤嬤覺得那顧文君會如何應變?”
見自家殿下避而不談,徐嬤嬤躬身道:“老奴以為,世子必然會拒絕才是。”她話語微頓,小心的看了一眼赫連幼清又道:“但隻怕信王世子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那個從小就要和殿下爭個高下的楚信王世子。
在徐嬤嬤看來,許卿雯請旨賜婚倒不是說有多喜歡顧文君,而是多數出於和殿下的競爭。
而赫連幼清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的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語道:“她會善罷甘休。”
“殿下?”徐嬤嬤疑惑的看向赫連幼清。
就在這時,隻聽得外麵有人通傳,太子妃駕到。
徐嬤嬤一怔,繼而轉頭時,便瞧見被宮侍攙扶著的太子妃齊氏麵色略有焦急的走了進來。
赫連幼清起身相迎。“你怎麼來了?”
齊氏揮手令眾宮侍退下,徐嬤嬤見了自然明白過來,也跟著眾人步出偏殿。
“許卿雯請旨賜婚於顧文君,你可知道?”
赫連幼清眸光一頓,扶著齊氏坐下。“這事都傳到你耳裡了?”
齊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怎麼?我就不能知道?”
赫連幼清笑著斂下眉,輕聲道:“你呀就是愛操心,她請她的旨,跟咱們有甚關係?”
齊氏狐疑看向她。“聽你這麼說……”她鳳眸圓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本宮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就知曉了?”赫連幼清輕笑一聲。
赫連幼清這般鎮定卻又不願意多說的模樣像極了當今太子,若有若無的態度當真讓齊氏又愛又恨。“你就不擔心?”她見赫連幼清望了過來,恨鐵不成鋼道:“若聖人真的同意,屆時就是鎮南王世子拒絕,難不成還能違背皇命?”
赫連幼清卻笑了起來。“你覺得許卿雯的目的是顧文君?”
齊氏擰著眉。“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赫連幼清低低笑了笑。
不僅不是,反而是彆有用心。
許卿雯意指顧文君,看似情意,實則不然。
若兩藩王世子聯姻,隻會令上位者擔心,又談何會指婚?
而關於自己,顧文君以及許卿雯的謠言私下傳開,父皇又怎會不知曉?
許卿雯明知不可為卻為之,其目的,不是有意令聖人對鎮南王起疑,平添顧文君左右逢源的嫌疑亦或是其他,便是在朝上引起軒然大波,令臣子對鎮南王世子成為駙馬有所抵觸,繼而張閣老等人在旁攻殲,彆說一個鎮南王世子,就算加上東襄王世子以及北靜王世子,這婚事怕也在諫官的死諫中不了了之。
父皇雖不理朝事,但到底是帝王心術,都想在史書上搏出個好名聲出來。
他們掐住的也不過是這一點。
張閣老等人把持朝政多年,又怎會不了解當今的心思。
不過壞就壞在,正是他們以為太了解,反而忘記了父皇的底線。
到底是低估了父皇有意撮合與西涼鎮南王府婚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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