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猜想是不是對方還有要事稟報,赫連幼清揮退閣中的眾宮侍後,便開口詢問。
哪知喝著茶的鎮南王世子笑著答道:“多日未見殿下,臣心下惶惶,此番難得進宮,聖人慈悲,準臣可在宮內半日,自然是想和殿下多待一會兒。”
赫連幼清:“……”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閒?
和著對方就是想在外殿坐著喝茶,順便讓她陪著……
直到現在也不知該說顧文君膽子大,還是性情與他人迥然不同,已經懶得再去猜想對方有何居心的赫連幼清站起身就要攆人。
“不巧,本宮不便,世子若無事,便退下罷。”
被徐嬤嬤‘送出’鳳翔閣時,顧文君歪頭打量著眼前的殿宇半天。
如果不是因為兩人是同盟關係,估計赫連幼清壓根就不會在明日邀請她去樓玉台祈福。
隻是就是不知道,對自己反感的長公主是因為什麼必須要短暫的和自己達成同盟呢?
不過本以為赫連幼清隻是隨意扯了個理由打發她走,哪知對方‘不便’確實是真的。
消息的來源是剛剛攆她出來的還有性情耿直的司畫,小丫頭隻要稍加‘引誘’,絕對火力全開的直噴。
原來赫連幼清口中的‘不便’是打算出宮。
被噴了一臉的顧文君眼看著司畫在徐嬤嬤難得沉下臉的神色後訕訕的閉了嘴,卻又在避開徐嬤嬤的目光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得到準確消息的顧文君自然不打算久留,坐上軟轎時,心裡卻止不住的惦記赫連幼清因何出宮?
其實身為長公主,出宮什麼的自然不會引起他人懷疑。
但耐不住司畫直言讓她不要打擾的態度。
對於赫連幼清,顧文君心下一直都有所警覺。
雖說目前是合作關係,可誰能保證對方在這其間會不會做出影響將來的事?
既然現在摸清赫連幼清的居所,已經打算時不時暗地裡偷偷溜進來的顧文君坐在軟轎上,四下觀察並記住大致區域。
出了宮後,顧文君並沒有回去
,而是隱去身形,再次入了宮門。
赫連幼清是在一個時辰後出了鳳翔閣。
出宮時,赫連幼清身邊伴駕的宮侍不少,最終在一家精美的玉器店停留,麵上覆著薄紗的赫連幼清在司畫的攙扶下步入殿內,鑒於門被堵嚴嚴實實,站在不遠處的本來顧文君想要以此混入宮侍中,卻在發現走出玉器店,被司畫扶著覆著薄紗‘長公主’並非本人後,生生頓住。
假借顧客身份買著路邊果釀的顧文君,緊盯著被眾人簇擁上了輦駕的‘假公主’,隨意喝著果釀後,眼睛登時定在原地。
“剩下的八杯我全都要了。”本是無意買果釀,誰知無心插柳找到‘心頭好’,一雙眼亮晶晶的盯著商販,至於那‘假公主’的身份早就被她拋之腦後。
隨著宮中眾人的離開,本來堵住的玉器店門口再次人聲鼎沸起來。
坐在顧文君周圍的食客倒是好奇去玉器店的又是哪家新貴,顧文君卻已然對眼前意外發現的商鋪起了興趣。
這家商鋪販賣果釀、果脯以及堅果等零食,顧文君剛剛買的那杯果釀正是這家的主打特色。
而在此時的寧王府內,院內的眾仆人大氣不敢喘,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總管派到距離寧王最近的書房附近打掃。
那一具具被打得不成人形拖出去的侍衛,顯然讓眾人如履薄冰。
自從宮中回來後,寧王就去了書房,自然也沒人敢靠近。
誰知道會不會一不留神觸了黴頭,身首異處。
但此刻的書房內,並不僅有寧王一人。
坐在案幾後的赫連宗峻麵色陰鷙,仍舊未換下蟒袍的他微微前傾,眸雖無煞色,卻銳利頓現,如寒芒脊背,令人不寒而栗。
他麵前正站著一個人。
“這已經不是無量宮第一次辦錯。”赫連宗峻聲音低沉。“上一次本王還權當是因顧文君出了紕漏,但此番明顯是無量宮辦事不利!這裡麵到底是何處出了紕漏!”
赫連宗峻盯著眼前人,厲芒於眼角悄然而逝。“三哥。”
他道。
赫連宗峻話音剛落,站在陰影下的青年向前踏出一步,露出本來的樣貌。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素來無所事事,在上京出了名的和善人靖王赫連宗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