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起來,元昭把老爺子安頓好,把弟弟交給待在客棧休息的宋爺爺,拿著老爺子寫的藥方單子,元昭就匆匆出了門。
先找到票號,肉痛萬分的以十比一的超高昂手續費,把手裡的所有銀票,包括老爺子當初在船上給的那一百兩,全都兌換成了白花花的雪花銀。
因為好幾百兩的大數目,自己又是一小孩兒,說真的,票號掌櫃的與夥計,看著自己的眼神裡都充滿了懷疑與好奇。
還是她不得不腦殘的,當著人家的麵,生生的靠蠻力捏碎了茶案上的茶杯,真是粉碎粉碎的那種,拿著包袱皮簡簡單單,瀟瀟灑灑的把銀錠子那麼一裹,隨手背負在身就堂而皇之的出了門,直到站在票號的大門口,元昭心裡還在嘀咕。
她毫不懷疑,剛才要不是自己來了這麼一手,人家掌櫃一定不會把銀子兌給自己。
看著身上的破爛衣裳,元昭自己都嫌棄的聞了聞,直搖頭。
沒辦法,昨晚上哪怕在客棧裡洗的香噴噴了,衣裳卻沒得換洗的,隻能繼續穿著這身血腥夾雜著汗臭的,很有味道的一身衣裳招搖過市。
元昭的計劃是,待會先去處理狼皮,然後再去給自己與弟弟,還有宋爺爺買兩身換洗的衣裳,如果有條件的話,誰也不想臭烘烘的不是?
等事情都辦妥了,她最後再去尋家大車行,租兩輛大車南下去大江邊,這樣的話,他們不僅能加快南下的速度,遠遠避過身後的胡狄,跟源源不斷的難民;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省錢啊!要是花銀子置辦車馬,待到大江邊上要南渡了,萬一遇不到大船,人家不願意搭載車馬渡江的話,自己豈不是又要血虧一波?
心裡打算的細致,元昭抓緊時間行動。
尋到一處偏僻無人的暗巷子,把背著的銀子包袱送入通道裡,回頭拆了通道中幾個裝糧食的麻袋,把麥粒倒在通道乾淨的地板上,自己拿著幾口麻袋,密密紮紮的把當初收獲的那幾十匹狼給塞袋子裡,也顧不上好看不好看,品相不品相了,塞滿了事。
因為要出門乾賣狼的這件大事,元昭早前出來的時候,還特意順了張叔的獨輪車。
此刻把車子放出來,把一大堆被漲的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往車上一堆,元昭小小一身板,推著如小山一般高的麻袋,在獨輪車吃力的吱呀吱呀仿佛要散架的哀歎聲中,朝著熱鬨的街道而去。
說真的,元昭自己也不知道,這狼到底該往哪裡去賣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皮毛商行,或者是南北雜貨鋪看看碰運氣?
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大好,人小也容易惹人輕視,元昭繼續了以銅板問路的優良作風,準備速戰速決。
結果吧,十來個銅板是花出去了,跟路人也問到了那什麼皮毛鋪子,跟雜貨鋪子的所在,可惜啊,還是應了那句話,世人大多是以貌取人的。
彆看她跟個巨力怪一樣,推著小山高的獨輪車前來賣貨,可惜兩家鋪子裡的店小二,都不把她當回事,不是那她當臭要飯的苦力打發了,就是拿她當小孩子來鬨著玩兒的打發了。
把狼皮換成銀子的計劃眼看著就要落空,吃癟的元昭心情巨低落,歎著氣,惦記著還得按老爺子給的清單去抓藥,好讓老爺子有時間,把藥材製作成接下來一路可能要用到的金瘡藥等等保命藥品,元昭不得不忍痛放棄。
“算了算了,大不了等到了下一個大點的城池,再想辦法處理吧。”。
元昭強行自我安慰,正打算找地方收了一車的狼,然後趕緊去采買呢,結果才轉頭就發現,就在南北雜貨行的邊上百來米處,居然有一家很大很閃亮的成,成衣行
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或者是成衣行的東家太過會做生意的緣故吧
人家高大明亮的鋪子裡,不僅僅掛著各色鮮亮的布料跟成衣,就在鋪子外頭,店家還支起了個大攤子,此刻正有兩個精神的小二哥,手裡拿著衣裳在跟路人兜售舊貨。
是的,就是舊貨,都是各色的舊衣衫,料子新舊都有,衣服成色也不一,元昭看了眼睛都閃閃發亮。
瞌睡有人送枕頭啊!
新衣服是真不合適眼下他們逃難的身份,可是二手的舊衣裳的話,買的厚實一點,穿的還放心,也不怕路上被有心人當肥羊。
心裡感慨不已的元昭,立刻放下了賣狼碰壁的糟糕心情,因為暫時找不到僻靜的地方收車跟狼,卻又手癢癢的想要去掃貨,不得已,隻得推著車小山移動到成衣鋪子門口,那人山人海的舊衣攤子前去。
“讓讓,讓讓啊,都讓讓,要是不讓,萬一車子壓到腳了,我可不負責啊,快讓讓……”,元昭牛逼哄哄的,推著車往裡頭闖,當即就惹來了身邊的人不滿的牢騷。
“你個破小孩子,推著個什麼玩意啊,這麼腥臊?”。
“趕緊走,趕緊走,這裡不是你個孩子來玩兒的地方……”。
“嘔……臭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