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漢山心裡唏噓著,做下決定的他,在開口答應幫助元昭的瞬間,心裡還想著。
實在不行,他杜漢山哪怕拚著提著腦袋不要的風險,幫著這孩子找到他娘後,再把他們送去跟疤癩子的家人藏一塊,等到有機會了,再送他們出城去好了,權當是自己給下輩子積德行善了。
“行了,那就甭廢話了,疤癩子,乾活。”。
“乾,乾啥活?”,他們不是隻有把城裡的屍首,往城外長江裡,江邊上的坑裡運的道理,總不能拉著屍首往城內運吧?
要是這樣,城門口把守著的小鬼子,還不拿著他們的三八大蓋給突擼了自己?所以當初在城裡的時候,他們哥倆拿屍體藏著家人兄弟,轉移去安全地方藏起來的老辦法,眼下根本不能用啊!
“頭兒,屍體不能拉回去!”。
“你個笨蛋,我們不能拉著屍體回去,還不能拉一車的柴草麼?城裡的小鬼子們也是人,也怕冷,他們不是人人都能分到好地方,分到煤炭取暖的。
當兵的總歸比當官的多,這個點我們回去,守城的肯定是那當兵的,我們哥倆拉一車柴草,就說天冷撿回去燒的,進城時再給對方卸下半車,到時候小杆子藏裡頭,咱們……”。
對吼,小鬼子說好聽了是軍令如山不能妄動,說難聽了就是懶,明明城內城外的有多少柴火,城內的殘垣斷壁,城外的遍地荒草枯枝,都是可以取暖的。
隻可惜,小鬼子們隻顧著四處搜城,肆意的殺人,甚至他們哥倆還遠遠的親眼見了好幾回,鬼子們在拿著他們自己的同胞在比賽,比的居然是誰一口氣砍下的人頭多……
就是因為這樣,他疤癩子才很沒骨氣的,跟著自家頭兒幫著鬼子乾這運屍的活計,最根本的原因是,自己沒骨氣,沒血性,他,怕死!
搖搖頭,心裡酸澀的把這些想法都甩開,疤癩子手上撿拾柴火的動作跟快利落快速,回頭看到動作比自己還麻溜的頭兒跟小杆子,疤癩子不由的再賣力了三分。
這貨一邊撿,還不忘了一邊湊頭跟自家頭兒嘀咕發著牢騷,“頭兒,小鬼子可挑剔了,我們得弄點好的柴火,回去好忽悠那些呆逼。”。
就這樣,元昭藏身在杜漢山與疤癩子倆故意搭建出來,位於板車柴草堆最底下的狹小縫隙裡,她蜷縮著身軀,一顛一顛的感受著身下車輪起起伏伏的震蕩,直至終於停下。
元昭小小心的透過縫隙朝外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傷痕累累,一片焦黑的破敗城牆,而後才是城牆外,鐵絲柵欄後,木質崗亭裡走來的黃皮鬼子……
元昭確信,自己不懂日語,所以,從崗亭那邊走來的幾個鬼子嘴裡嘰歪喊的是什麼鳥語,元昭根本不得而知。
不過看對方的架勢與態度,不難想象,這是要求他們停車檢查。
“太君,太君,我們滴兄弟,幫太君滴乾活,大大滴勤快!天冷,凍死人,身體冷,拉不動車,大大滴耽誤太君的乾活,所以,撿了車柴火,準備拿回去取暖……”。
透過縫隙,元昭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剛才氣場還二米八的漢子,眼下腰也彎了,頭也低了,跟身邊那個叫疤癩子的家夥,兩人一副唯諾狗腿的模樣,不停的朝著跟前走來的三個鬼子點頭哈腰的比劃著,嘴裡卑微討饒的說著……
那一幕透過雙眼映入腦海,元昭隻覺得鼻子酸,心裡堵的慌,一股子先要乾翻一切的戾氣,在她的心中運量。
杜漢山帶著疤癩子連比帶劃的,一直在小鬼子們跟前卑微了很久,直到鐵絲柵欄後,帳篷搭建的營地裡,忽然冒頭出來了個鬼子,朝著他們的方向大喊一聲,“噅,小島君,讓那兩隻□□豬留下車上的東西趕緊走,井上君說,城裡的屍首都要堆不下了,讓這些□□豬快去乾活
。”。
對方喊了些什麼,杜漢山跟疤癩子,乃至偷聽的元昭都不得而知,因為根本就聽不懂,滿嘴的鳥語嘰裡咕嚕,也不知道在喊啥。
杜漢山跟疤癩子隻能是繼續舔著臉,卑微的笑著,不停的點頭哈腰的恭維著,就隻見跟前三個端著三八大蓋的鬼子,舉著木倉朝他們哥倆比劃了比劃,示意他們把車上的柴草卸車下來送去他們的營地。
杜漢山兩人敢怒不敢言,老老實實的推車跟著進入營地,又老老實實的卸車了大半,最後還剩下小半車,杜漢山忙就停了手,不敢再動了。
要是再動,車上藏著的小杆子可就遮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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