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兩個小鬼子鎖門離開,元昭看著這處,身處鬼子軍營內部,此刻也沒人防守,靜悄悄的,看著很是淒涼的破舊房子,自己悄默聲的潛了過去。
五間的破敗房子裡,元昭一間一間的找了過去。
每一間裡都有人,隻可惜,都沒有她要找的人。
直到最後一間,也就是剛才旗袍女被推進去的那一間,元昭在那裡不僅看到了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旗袍女,更是在這間黑暗狹小,還冒著臭氣的破敗小屋角的落裡,看到了一個棉衣敞懷,縮在角落,神誌不清的……她的媽!
“曉朝乖,曉朝美,媽的曉朝最漂亮……”。
看著那個披頭散發,滿身臟汙,人明顯已經瘋了,拿著空氣當女兒在哄的一臉慈愛的女子,元昭不由的眼眶一熱。
破房子的一扇破門,一個破爛鎖頭,根本就攔不住元昭。
她拿出斧頭,二話不說,兩下就砸開了門,進去後,元昭直奔角落裡的親娘。
“媽,媽,是我,是我啊,我是曉朝啊!”。
元昭突然的砸門出現,動作太過快速,讓屋子裡的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元昭衝入了屋子,跑到了她媽俏娘麵前,躺在窗戶根邊的旗袍女才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努力抬頭瞪大雙眼,驚詫的著元昭。
而俏娘呢?卻是根本就認不得元昭了。
她努力的縮小身子,一臉驚慌害怕的往後縮,滿身都寫滿了抗拒,嘴裡還不停的喊,“彆打我,彆打我!我要找我家曉朝,彆打我,找曉朝……”。
這一刻,元昭覺得,自己早就練就的僵硬的心,徹底破功,她哭了,為了麵前這個連瘋了都不忘找女兒的母親而哭。
元昭忍著鼻酸,壓抑著哭腔,麻溜的脫去頭上的帽子,努力的扒開亂發,儘量的把臉露出來好叫麵前的母親看清。
她用前所未有的和煦,輕輕的拉上母親的手腕。
“媽,我是曉朝啊,您看看我,仔細看看我,我是曉朝啊!媽,您不是說,今年過年還要給我做一件呢子大衣,要把我打扮的,就跟那些洋氣的洋鬼子一般漂亮嗎?媽?難道您都忘了嗎?媽,我是最愛吃粉,每次都要吃一海碗的曉朝啊,媽……”。
一聲聲,一句句,元昭耐著性子,努力的回憶起委托者腦海中,跟母親相處的一幕幕,她不斷的說著,試圖喚起母親的記憶。
漸漸的,手裡拉著的人,情緒開始穩定,可能真就是母女之間的天性吧,即便當娘的已經瘋了,即便她不認得任何人了,可是她的孩子,她認得!
“曉朝?”,俏娘怯生生的問。
元昭笑著留著淚的點頭,“對,我是曉朝,就是曉朝!”。
“曉朝!媽的曉朝啊……”,俏娘一把把元昭緊緊摟入懷中,她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母親的身體,因為見到女兒在欣喜的顫抖著,嘴裡還呢喃著,“曉朝,曉朝,媽的曉朝……”。
“哎,媽,媽,媽……”這一刻,在母親臭烘烘的懷抱裡,元昭淚如雨下。
這樣溫情又悲傷的一幕,讓努力爬起來,倚靠著牆壁緩緩坐起身的旗袍女內心發酸,她的目光透著和善,可隨即想到她們眼下身處的處境,旗袍女喘著粗氣開口了。
“孩子,我,咳咳咳……我,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能,咳咳咳……找到這裡來,咳咳咳,但是,咳咳咳……但是孩子,既然你能來,咳咳,說明你是個有能耐的,咳咳咳,趕緊的,咳咳咳,彆耽擱了,如果可以,咳咳咳,帶著你媽逃吧,趕緊逃!咳咳咳……”,這裡,它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這位阿姨,你……”。
元昭聽到聲音,回頭朝著旗袍女看去,才要開口說話,卻被對方打斷。
“小丫頭,趁著眼下這個點,咳咳咳,正是小鬼子們享樂,外頭把手的也不嚴,是慰安所的防守最鬆散的時候,咳咳咳……你趕緊帶著你媽走,快點走!如果再遲了,咳咳咳……等人都回到前頭的小樓了,咳咳咳,你們再想走可就難了,咳咳咳……你這麼點大的小丫頭,可不能……”讓鬼子發現,給糟蹋了……
元昭看得出,對方是好意。
可是真能像她說的這樣,她們母女可以輕易的逃出去嗎?
一路趴車進來的元昭,想著一路她默數下來的關卡,元昭搖頭。
恐怕是不那麼容易啊!
不要說她獨自一人,想要全身而退不容易,隻說眼下,她還帶著神誌不清的媽,萬一中途發生什麼變故,再發出點什麼聲音出來,她們根本就插翅難逃。
所以,她得想個辦法,想個完全之策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