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乖,穿書是假的 夜子莘 17235 字 8個月前

“嗯……”穆庭蔚隨口應著, “喝了幾口。”

“爹爹,娘親不喜歡人喝酒的。”元宵坐在他腿上,仰臉看著穆庭蔚。

穆庭蔚微怔, 隨後嗤笑:“你娘親自己都是個酒鬼, 還管彆人?”

元宵訝然地抬頭:“娘親不喝酒的呀, 一滴都不碰。”

“是嗎?”穆庭蔚若有所思。

“娘親說飲酒誤事, 不能飲酒。爹爹你喝酒了,如果被娘親知道,說不定她會生氣哦。”

穆庭蔚嘴角微微抽搐幾下,抿了抿唇, 把元宵從自己腿上放下來:“你繼續做功課吧,爹爹還有事。”

臨走的時候, 元宵問:“那我的先生,父親還要重新換一個嗎?”

穆庭蔚沉默少頃:“既然教的……勉強還行,就繼續教吧,暫時不換了。”

他又不是什麼小氣的人,一個曾經的未婚夫而已,他才不會放在心上!

出了翡竹軒, 穆庭蔚大步回畫眉堂。

到了門口, 他突然想到元宵的話, 嗅了嗅自己身上,什麼也聞不到。

他轉而問後麵跟著的蕭颯:“我身上,有酒氣嗎?”

蕭颯楞了一下,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應。

穆庭蔚以為離得太遠, 蕭颯聞不到,又上前兩步,站到他跟前:“能聞到嗎?”

蕭颯:“……能。”公爺今天太不正常了,看來真是醉的不輕。

不過也是,沈相府上的酒搬了好幾壇子,全喝光了,能不醉嗎?

這會兒說話都是飄的,剛剛還在小世子跟前瞎胡說八道了一通,連小世子都察覺出來他醉了,跟以往不太一樣。

穆庭蔚酒量一直不錯,蕭颯第一次見他喝醉,還……挺稀奇的。

其實穆庭蔚覺得自己沒醉,他這會兒腦子是清醒的,什麼都知道,就是稍微有點暈,擺不出什麼威嚴的氣度來了。

他在畫眉堂門口站了一會兒,吩咐蕭颯:“讓人在書房備些水,再煮一碗醒酒湯來。”說著,自己先去了書房。

蕭颯有點愣愣的。

公爺這是怕夫人聞到酒味生氣?

他並不知道夫人和公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昨晚上夫人去追銘軻太子,公爺震怒,差點就把銘軻太子給大卸八塊。

然後夫人不知使了什麼招數,公爺對夫人半點懲處都沒有,還放了銘軻太子等人,然後自己跑到相府喝悶酒。

如今看來,似乎……不生夫人的氣了?

何止自己不生氣了,還怕夫人生他的氣呢。

他家主子,蕭颯現在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總之,一物降一物,這位過府沒幾個月的國公夫人,很厲害!

幸好他昨晚上聽夫人的話,沒把銘軻太子殺了。

否則,不知道他命還在不在。

——

穆庭蔚在書房裡沐浴過後,換了身乾淨的常服,又喝了醒酒湯。

之後站在蕭颯跟前,臉上表情一本正經:“還有酒氣嗎?”

說完對著蕭颯哈了口氣。

蕭颯:“……”

他憋紅一張臉,心跳都快了,尷尬的不知所措:“沒,沒了。”他嚇得呼吸都忘了,哪裡聞得到什麼酒氣。

蕭颯渾身冷汗涔涔的,不知道公爺酒醒之後若記得自己做過的事,會不會殺他滅口。

這麼一想,他又哆嗦了一下。

穆庭蔚卻沒理他,很相信蕭颯的話,“神清氣爽”地信步往畫眉堂走。

外麵守著的橙衣和綠袖見到他,屈膝行禮。

穆庭蔚瞥了眼裡麵:“夫人呢?”

橙衣頷首:“回公爺,夫人還沒起呢。”

“早膳用了嗎?”

“茗兒喚過兩回,夫人隻說困,不想用膳。”

這都快晌午了,居然一口東西都沒吃?穆庭蔚眉頭擰了擰,吩咐:“去弄些吃的。”

入了內室,裡麵靜悄悄的,床幔還沒拉開,尤旋似乎睡得正香。

穆庭蔚悄聲走過去,掀開幔帳在床沿坐下。

她正閉目睡著,眉心微擰,似乎睡得很不好的樣子。

穆庭蔚輕喚一聲:“阿貞。”

榻上的人兒似沒聽見,沒有回應。

穆庭蔚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喚:“阿貞?”

尤旋意識清醒了一些,卻沒睜眼,含糊不清地道:“茗兒,我再睡會兒起來吃,先拿走吧。”然後翻了個身,把自己裹起來,蜷縮一團。

好冷,這會兒外麵應該還在下雪吧,越來越冷了。

穆庭蔚坐在那兒望著她,漸漸察覺了不對勁,神色正了幾分:“阿貞,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聽出這是穆庭蔚的聲音,尤旋側過身來,強撐著困意掀起眼皮,就看見穆庭蔚在床沿坐著。

“公爺,”她聲音很小,有些像撒嬌,又有點低低的抱怨,“你去哪兒了?”

穆庭蔚頓了頓,輕輕道:“找沈相商議一些政務。”

“外麵是不是下大雪了,這麼冷,地龍都不暖和了。”

“沒下,放晴了。”穆庭蔚說著,伸手去探她額間的溫度,滾燙。

他收回手,把人裹起來,緊緊抱住,對著外麵喊了一聲。

茗兒聞聲進來,穆庭蔚肅著臉斥道:“怎麼回事,夫人燒成這樣你都沒發現?你不是天天侍奉的嗎?”

他聲音淩厲,嚇得茗兒哆嗦了一下,跪在地上:“公,公爺恕罪,奴婢方才看夫人的時候還好好的……”

她知道夫人一下雪容易發燒,進來瞧過兩回,都不燙的。

結果公爺剛回來,人就燒了。

尤旋迷迷糊糊聽到了茗兒話裡的哭腔,估計被他嚇著了,她強睜開眼:“不怪她,我這會兒才覺得冷,公爺彆唬她,她膽小。”

穆庭蔚沉著臉,瞥一眼地上的茗兒:“去把蘇雲陽帶過來,你親自去!”

茗兒落著淚,連連應著退出去,飛快往蘇氏醫館的方向跑。

聽她喊冷,穆庭蔚又讓人拿了床被子裹著,將人抱在懷裡,輕聲哄著:“再忍一下,蘇雲陽一會兒就來了。”

尤旋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微微擰眉:“公爺喝酒了?”

“嗯,被沈鳴黎拉著喝了一點點。”他隨口應著,有些心虛。

她這會兒鼻子不通都聞到了,可見喝得不少,哪裡會是一點點那麼簡單。尤旋這會兒頭昏腦漲的,也沒說什麼,隻輕輕點了頭。

見她縮在他懷裡,牙齒打顫,穆庭蔚格外心疼。

她昨晚上衣衫單薄地騎著馬追尹銘軻,又撲倒在雪地裡,凍了那麼久還一夜未眠,他早該想到她會生病的。

他今天就不應該出門,要一直守著她才是。

居然還跑去找沈鳴黎喝酒。

穆庭蔚頓時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神醫蘇雲陽很快趕到,聽到動靜,穆庭蔚將人放下蓋好被褥,然後起身出去。

蘇雲陽剛好入了外間,氣喘籲籲看著他:“又怎麼了?”

穆庭蔚直接將人扯進了內室,不等他喘口氣兒,指著榻上的人:“我夫人發燒了。”

瞥了眼穆庭蔚又正經又緊張的樣子,蘇雲陽走過去給尤旋切脈。

片刻之後,他站起來:“風寒,不嚴重,吃點藥多休息就好了。”

他說完要去寫藥方,穆庭蔚跟著他去了外間,臉色凝重:“她看上去很不舒服,吃了藥能立馬好嗎?”

蘇雲陽給他一個白眼,這人傻了嗎,問他這麼白癡的問題。

什麼藥也不是立馬好的吧?

見他不說話,穆庭蔚皺眉:“有沒有什麼不讓她那麼難受的法子?她現在頭疼。”

蘇雲陽望向他:“不如,我給夫人頭上紮幾針?”

穆庭蔚認真思考的了一會兒:“那紮針的話……疼不疼?紮完就不難受了?”

蘇雲陽忍不住笑了,拍拍穆庭蔚的肩膀:“彆擔心,就是個風寒,服了藥睡一覺的,等燒退了便好。這個還沒你上回肩頭的傷嚴重呢。”

“她比我嬌弱些。”

“那你就把你夫人照顧好些,彆讓她著涼啊。”

穆庭蔚不說話了。

“公爺飲了不少酒吧?”作為大夫,蘇雲陽嗅覺相當敏銳,“最近又沒什麼大宴,你怎麼喝那麼多?”

穆庭蔚神色淡淡:“藥方寫好了讓蕭颯跟著你去取藥。”然後推門進了內室。

尤旋額頭上覆著方巾,這會兒睡了過去。穆庭蔚把方巾重新濕了水擰乾,搭在她額頭,在床邊方才蘇雲陽做過的杌子上坐下來,手肘放在床上托著下巴,靜靜望著她。

她半夢半醒間囈語些什麼,穆庭蔚凝神去聽。

“阿兄彆走,阿兄……尹銘軻你這個笨蛋……”她含糊不清地說著,眼角滑落一顆淚珠子。

應該是夢到了昨晚的事。

穆庭蔚探進被子裡,捉住她的手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捏著,反被她緊緊攥住了手指,突然笑道:“阿兄,我終於見到你了……”

他凝神看著她,苦笑一聲:“如果昨晚上尹銘軻認了你,你是不是就跟著他走了,再不回來?”

尤旋並沒有聽見他的話,昏昏沉沉的睡熟了去。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他喚起來,哄著喝了苦澀的藥汁,然後接著睡。

她睡得沉,卻並不舒服,隱約知道穆庭蔚一直在床邊守著,一直守著。

穆老夫人得知尤旋染病,昏迷不醒,親自過來探望,尤旋對此一無所知。

“嚴重嗎?”穆老夫人站在床邊望著,語帶關切。

穆庭蔚聞聲站起來:“蘇雲陽說不礙事,剛服了藥,一覺醒來興許就沒事了。”

穆老夫人看了兒子一眼:“既然蘇先生都說無礙,那你也彆太擔心。”

“嗯,外麵大雪,母親怎麼跑過來了,我送你回去。”穆庭蔚親自攙扶母親出去。

到了院裡,穆老夫人看兒子心不在焉,一臉掛念的模樣,衝他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能走,你去守著阿貞吧。”

穆庭蔚點頭:“那母親路上小心。”

穆老夫人道:“阿貞既然病了,沈相與紫嫣的婚事,隻怕她也操持不了,我來準備就是,不用去打攪她了。”

“多謝母親。”

聽他嗓音有些沙啞,穆老夫人道:“你回屋去吧,也歇一歇。”

送走了穆老夫人,穆庭蔚回到屋裡。聽尤旋迷迷糊糊的叫冷,他讓人多添了幾床棉被,仍是不行,最後索性褪了衣物陪她躺著。

她縮進他懷裡,格外的乖巧,很快又睡了過去。

晚上尤旋又被他叫起來,勉勉強強喝了兩口粥,服了藥,繼續睡得昏天黑地。

等她覺得整個人清醒許多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穆庭蔚入了宮,還沒回來。

尤旋喊茗兒問了時辰,想要沐浴,她昨晚上被穆庭蔚抱著,捂了不少汗。

茗兒卻不讓:“夫人身子剛好些,這會兒還是彆沐浴了,免得著涼。”

尤旋笑:“不礙事,我覺得今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去打了熱水,我泡在裡麵不會著涼的。”她渾身黏黏的,不洗太難受了。

最後茗兒無奈,隻能去打熱水,又浴室裡放了火爐,又熱又悶的,這才讓尤旋進去。

等尤旋入了浴室,暖流撲過來,她熱得臉頰都紅了,無奈看一眼茗兒。

茗兒趕緊低頭:“夫人彆這麼看著奴婢,您病情若嚴重了,公爺不會輕饒奴婢的。”

尤旋隱約憶起昨日的事,原以為穆庭蔚知道她是清平,不會再對她如以前那般了。如今看來,興許是她自己多想了吧。

在浴桶裡泡一會兒,尤旋換身衣服出來,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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