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公主身體抱恙,今日的確不便獻舞。至於我大越人善舞之說,不過是旁人的讚譽罷了,大越之舞自然也稱不上絕倫。不過若大家想看,奴婢願意代我們公主一舞。”
大殿之上,一青衣婢女站立其中,銀色麵具下櫻唇輕啟,聲音婉轉嬌媚,比長洛公主之聲多了幾分甜軟,更是彆樣的動聽。
穆庭蔚犀利的眸光鎖著她,似要透過那張麵具,將她整個人看穿,捏著酒盞的手微顫,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凸起。
大越清平公主的聲音,他還記得。
一把甜軟的好嗓子,無人能及。
感受到上麵灼熱中帶著憤怒的目光,清平莫名有些慌,心虛地垂眸,不敢與他對視。
耳邊傳來歌婭公主奚落的話:“你是什麼身份,代你家公主獻舞?隻怕,還不夠格吧?”
清平彎了彎唇角,語氣不卑不亢:“方才歌婭公主說想看我大越的舞姿,並討教一二。奴婢不才,自認還是勉強能教歌婭公主領悟一些東西。”
歌婭沒料到一個小小的婢女敢這麼狂妄地在她跟前說話,她臉色青白,最後氣得都笑了:“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來教我。”
清平對著眾人行禮,然後退下去更衣。
長洛望向銘軻太子,低聲道:“清平舞姿出眾,隻是她若獻舞,身份就瞞不住了,太子殿下要有心理準備。”清平身份一旦暴露,便沒有她這個宗室女代為和親的道理。
銘軻太子抿了口酒,抬眸去看龍椅上的男人,卻發現不知何時,上麵端坐著的,高高在上的,不將這大殿眾人看在眼裡的男人,不見了。
銘軻心頭一驚。
——
穆庭蔚獨自一人去了偏殿,強壓著心上的震撼與激動,一點點向著門口的方向靠近。猶豫片刻,他正要推門進去,裡麵傳來陌生女子的說話聲,他動作停下來,靜靜站在那兒。
偏殿裡,凝兒看著那些舞衣忍不住抱怨:“宮裡這些人,就是覺得您是婢女,都不好好拿舞衣給您。這些衣服還不及方才歌婭公主的一半好,這怎麼行呢?”
清平挑揀著那些衣服,很樂觀地道:“瘸子裡挑將軍,慢慢找,總有合適的。”
“剛剛那個歌婭公主太氣人了,公主您待會兒一定要好好跳,氣死她!”
聽見凝兒的話,清平一愣:“彆亂說話,小心隔牆有耳。”
聽見這句“隔牆有耳”,穆庭蔚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推門而入。
他穿著金龍紋的玄衣長袍,逆著光,身子頎長,氣場威嚴,淩厲的麵容透著冷峻,目光望向清平時複雜,激動,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凝兒整個人呆愣住了,好一會兒,她嚇得一哆嗦,行禮:“大晟皇帝陛下!”您怎麼來了?
後麵的話她舌頭打結,沒膽子問。
清平也愣了。她早想好了宴席一結束就去找他坦白身份,可如今驟然出了這樣的變故,他又這麼闖進來,一時間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靜靜望著他,行禮都忘了,凝兒有心提醒,但在大晟皇帝的目光震懾下,她動都不敢動,更彆談提醒她家主子趕快行禮了。
“出去!”穆庭蔚清冷淡漠的嗓音傳來,凝兒打了個顫栗,下意識去看清平。
清平還未開口,他語氣裡已經有了不耐:“滾!”
凝兒徹底被嚇到了,臉色慘白,哆嗦著退了出去。
大殿之內隻剩下他們二人,離得近了,清平發現他消瘦了好多好多,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多了份陰鷙,讓她有些陌生。
她靜靜地站著,不知怎麼開口。
他也沒再往前,隔著幾步之遠的距離凝視她,內心是掩飾不住的洶湧,腳下的步子變得千斤重,每跨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力量。
他甚至還不敢十分地確定,麵具之下的那張臉是不是他想看到的樣子。想過去把那麵具摘下來看看,卻又不敢。
這時,眼前的女子緩緩朝他走來,站在他跟前,離得極近,泛著柔情的目光望著他。
穆庭蔚伸出手來,觸碰她麵具的手輕顫,指尖摸到冰涼的觸感之後又縮了回去。
默了一會兒,他再次伸手,指腹在麵具上輕撫,描繪著他想象中的輪廓。最後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般,屏住呼吸,把她的麵具取了下來。,新m.. ..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