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鳳牟奇什麼都算計好了。
隻是沒料到,半路殺出個沈鳴黎,讓他的計劃落了空。
鳳牟奇心裡氣,卻又不能顯露分毫,望向清平時笑得溫潤無害:“公主殿下舞姿令人稱讚,今日讓人大開眼界。”
“太子謬讚。”她頷首應著,疏遠又客氣,“方才清平一時失手,無意得罪太子殿下,望請海涵。”
不給鳳牟奇說話的機會,沈鳴黎直接將方才的鬨劇揭過去,笑著調侃道:“清平公主既然與長洛公主姐妹情深,依我之見,倒不如隨你阿姊一同嫁入我大晟,豈不成一樁美談?”
清平微怔,還未開口,沈鳴黎又望向穆庭蔚:“陛下以為,清平公主之舞,如何?”
歌婭公主屏住了呼吸,神色中帶著一抹複雜與忐忑,靜靜看過去,莫名有些緊張他的回答。
穆庭蔚似乎笑了下,深沉淩厲的目色中多了份平和,甚至不吝讚美:“朱鸞展翅,鳳舞九霄,公主當如是。”
他是大晟之主,殿中唯一著龍袍之人,如今卻將她比作鸞鳳,大晟皇帝什麼意思?
歌婭公主難以相信地盯著穆庭蔚。
他卻已經恢複以往的肅然與淡漠:“給公主看座。”
清平也因為他的話有些無措,心跳快了不少,兀自平靜著屈膝行禮:“謝陛下。”
清平挨著長洛公主的位置坐下。
宴會還在繼續,歌舞依舊,方才的事仿佛隻是一個小插曲。
仍有世家子弟來長洛公主跟前敬酒殷勤,卻沒人敢對清平多說一句。隻因穆庭蔚方才話中之意,太過明顯。
清平不飲酒,隻能坐在那兒吃些點心,方才那一舞,她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沈鳴黎目光掃過大殿,最後看向穆庭蔚:“南詔國太子,是個人物,今日也算鋒芒畢露了。城府不淺呐,陛下日後要小心。”
穆庭蔚眸光微凜,冷嗤:“還嫩些。”
沈鳴黎笑而不語。這倒是,穆庭蔚當初征戰四方的時候,鳳牟奇還指不定在哪兒。他心裡那些小把戲,穆庭蔚不會看在眼裡。
當然,耍心眼兒想要清平公主,那就是他的不對了,有點找死。
宴會還未結束,穆庭蔚起身走了,讓大家自便。
他走得利索,都沒看清平一眼,似乎因為什麼生氣了。眼前的東西她自然再吃不下,跟著起身:“阿兄,我出去一下。”
不等銘軻回答,她已經走了,甚至沒讓凝兒跟著。
——
清平出了慶安殿,穆庭蔚已經不在了。
外麵下了雪,積雪堆在地上,落了厚厚一層。
看見腳印,清平順勢追上去,瞧見被內監簇擁著的一抹玄衣身影,清平大喊:“陛下!”
他不知聽見了還是故意不理她,隻內監回頭看看,然而他步子沒停。
凜冽的寒風吹著,清平望著身上的舞衣,冷得顫顫身子,一時情急,不要命地又喊:“穆庭蔚!”
驟然聽見這三個字,內監們嚇得一個哆嗦,再加上外麵天氣冷,牙齒忍不住直打顫,脊背陣陣發涼。
穆庭蔚駐足回頭,看見一抹紅衣向他跑過來,最後站在他跟前,口中吐納著熱氣。
她穿著單薄的舞衣,露著纖細白皙的頸,雙頰通紅,裙擺翻飛。她一邊搓著胳膊為自己取暖,一邊仰麵看他,小聲抱怨:“你怎麼不等我呀。”
穆庭蔚擰著眉頭,把身上的墨色貂裘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裹住。
一股暖意襲來,帶著他身上獨有的氣息,清平驟然紅了臉。
穆庭蔚卻不說話,又要走。
清平眼疾手快抱住他的胳膊,在他帶著不滿的目光看過來時,她可憐兮兮拉起裙擺,露出白皙紅潤的小腳給他看:“我沒穿鞋,都,都凍僵了,走不動路。”
看著她凍得早已泛青的腳,穆庭蔚神色一驚,心中的不悅與煩悶散了,冷著臉將人攬腰抱起,臉上怒氣更盛,斥責道:“誰讓你這幅樣子跑出來的?”
“你不等我就走了。”她也有些不滿,怎麼突然就生氣了,剛剛還好好的。
不滿歸不滿,她還是勾住了他的脖子,一點都不覺得生疏,反而很依戀。
後麵跟著的宮人好像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場景,個個兒瞪大了眼睛。就連大內總管徐朗,也有些回不過神來。
大越的公主,是不是都這麼奔放?難怪那種地方的女人,都愛養麵首呢。
不過他們陛下不近女色的,今兒是怎麼了?居然還挺貼心。
穆庭蔚被她一摟脖子有些不自在,身形也僵硬了,她卻很沒有自覺地又往他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穆庭蔚輕咳兩聲,壓低聲音警告:“大庭廣眾之下,你……乖一點。”
清平一愣,下意識去看後麵那些人。原本宮人們正一臉稀奇地盯著二人,沒料到她突然看過來,那些人身形一頓,很整齊劃一地全都低下頭去,甚至駐了足停在原地,不敢跟上前了。
“我……”她舔了舔嘴唇,後知後覺地有了窘迫感,問他,“咱們今日初次見麵,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很,很不矜持?他們肯定覺得我是個隨便的人。”
這麼一想,她掙紮著要從他懷裡下來。
穆庭蔚將人扣緊幾分,唇角一勾:“這會兒想起來要裝矜持,不晚嗎?”,新m.. ..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