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畢鶴戚很是危險,景良途想要掙紮出他的束縛,但是身上的鐵鏈聲告訴他,他已經無處可逃了。
這種處境無疑是糟糕的,景良途嗓音顫抖著對畢鶴戚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你還把我當做父親,那你就聽我的。”
畢鶴戚目光漆黑的看著他,沉聲道:“我說過,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父親看待過。”
景良途被他緊緊抱在了懷裡,這雖然是個很親密的舉動,但是景良途知道接下來大事不妙。
就像在醫院裡,主人將寵物緊緊抱在懷裡,是為了防止藥液注射時它們激烈的掙紮。
而此情此景,雖然主謂賓全都不一樣了,但是從本質上來說,性質是一樣的。
畢鶴戚接下來要做一件他絕對會掙紮,但是又絕對逃脫不了的事情。
他顫聲道:“等..等等,不要。”
隻是他已經阻止不了什麼,畢鶴戚已經做出了決定。
當疼痛襲上後頸的腺體時,景良途死死地抱緊了畢鶴戚,手指不受控製地在畢鶴戚的後背上掐出了傷痕。
淚水浸潤了他的眼眶,慢慢順著眼角滑落。
他們兩個人共浴在這種痛苦又刺激的標記過程,這次標記跟上次的不同,是完全標記。
就算被何胥厭惡,甚至是憎恨,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己將自己推入火海。
自焚不如共沉淪。
如果你選擇墜落,我一定要在深淵的最下方接住你。
不要恨我。
我真的舍不得。
我想讓你,變成我一個人的。
而我,也隻會是你的。
標記的過程仿佛被切割成了無數秒,每一秒都十分漫長。
景良途在一番激烈的掙紮過後,被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虛脫在畢鶴戚的懷抱中,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
陽光透過窗簾,景良途的眼睫簌簌抖動。
醒來的時候,景良途渾身酸痛,身體仿佛被改造重組了一般。
他跟主角本該是爭鋒相對的關係,沒想到現在,他居然被這個人給毫不留情的標記了。
不光如此,這個人姑且還算是他的養子。
他景良途一身行善積德,怎麼會碰上這樣的事情。
罪魁禍首已然醒來,躺在他的身側,就這樣單手支著臉,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說不生氣是假的,他昨晚都那麼努力的拒絕了。
景良途決定單方麵的對他進行冷暴力,如果衝突爆發,那時候再轉為熱暴力。
如此決定後,景良途便不再瞪他,而是重新閉上眼睛,完完全全把他當做空氣。
“父親。”
他不理。
“何胥。”
他也不理。
在畢鶴戚伸手觸碰在他冰冷的手腕上時,景良途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忍著一身的疲憊掀開被子,翻身起床,堅決同他保持距離。
畢鶴戚看著景良途冷漠的背影,心中泛著苦澀。
果然,想讓何胥接納自己的心意,絕不僅僅是標記那樣簡單。
但是沒關係,他可以等,他可以一直等,他願意一次次碰壁,直到何胥對他的決心深信不疑。
但是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畢鶴戚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餐,看見景良途往這邊走來的時候欣喜的幫他拉出椅子,誰知景良途看都不看,直直的從他身邊略過,打開冰箱,拿出了一袋包裝簡易的麵包就這麼出門上班了。
畢鶴戚想要出門送他,景良途卻預判了他的預判,還沒等畢鶴戚追上他,便已經開著自己的車絕塵而去。
一路上,景良途都在生悶氣。
到了研究所,景良途一片一片的嚼著麵包,腮幫子塞的鼓鼓的,眉頭緊鎖,仿佛這玩意難以下咽。
當天,景良途又是一下在實驗室裡待到很晚。
或許是因為剛剛被完全標記的緣故,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實驗效率不高,臉上更是泛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魏然來到實驗室裡,果然如願找到了全研究所工作最勤快的何胥。
他走過來,聲音輕快道:“怎麼還不回家?”
景良途還生著悶氣,淡淡道:“不想回。”
魏然擅長察言觀色,聞言便笑眯眯的問道:“這樣啊,那你今晚想不想來我家住一晚?我家房子還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