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此時此刻,當他真的看見這樣的許年後,才會一時之間覺得看不清這個人,看不清過去的那段時光裡,他到底有多少偽裝。
終於,那個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視線看了過來,眼眸震顫,身體僵硬,仿佛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下一秒,那個人仿佛將他當作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從門口的那兩級台階上一躍而下,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飛速跑去。
兩個守門的人摸不著頭腦,就看著將許年嚇得拔腿就跑的人緊隨其後的追了過去,這倆哥們深知逃跑經驗,根據他們科學的評判和專業的目光,他們合理懷疑,許年應該是逃不出這個人的手掌心了。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不過做他們這行的人一般都到處樹敵,所以這種你追我逃的一幕上演在他們之中的任何人身上都不奇怪。
至此,他們也隻能在心中為景良途默默祈禱,希望他被逮到之後不要太慘。
*
景良途順著小道一路狂奔,企圖利用地理優勢將身後的人給遠遠甩開,但是他很快意識到,他來這裡除了進賭場之外彆的地方一概懶得逛,消極怠工,導致他其實壓根不熟悉這裡!
所以當他在轉角處發現前麵沒有路,而是一個高高的圍牆時,他終於喘著粗氣停了下來,開始懷疑人生了。
主角的光環普照大地,他一個反派無處可去。
他此時此刻,雙腿緊張地發顫,腦子也轉不過彎來,什麼也無法思考,隻有三個字充斥在他的腦海——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儘管情況如此絕望,景良途也並不悲觀,他在心中瘋狂地祈禱著宋迢還沒有追上來,遂緊張地轉過身來,下一秒,就看見一米八幾的宋迢已經站在自己的麵前,麵無表情地垂眸看他。
景良途心中閃過幾個字——
那都不是事×
吾命休矣?
他想原地下跪,抱著宋迢的大腿高喊一聲“好漢饒命!”
但是現實中,他的舌頭仿佛打結了一般,什麼都說不出來,但是與生俱來的求生欲卻在不停的催促他說點什麼,弄得他腦海裡天人交戰,最終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句:“你來做什麼?”
景良途!你這個傻逼!
他還能來乾嘛!討債唄!
難道還能是來跟你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嗎!
看著宋迢的臉色越來越黑,景良途終於憋出一句話來:“彆打我,我...我還錢就是了。”
沒想到這第一麵,宋迢既沒有談錢,也沒有問他為什麼不告而彆,而是目光危險的看著讓,咬牙道:“你居然進賭場,你知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
景良途:“......”
當然是壞人待的地方。
他低下頭道:“我還你錢就是了...彆的事,你就彆管了。”
下一秒,他的衣領就被宋迢狠狠揪住,他身體不穩,一個踉蹌跌在了宋迢的懷裡,撞到了他溫熱的胸膛。
他能感覺到這個人的怒火,心驚膽戰的想:他不會想揍我吧?
宋迢目光鋒利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寒聲道:“許年,你是不是真想把自己玩死?”
景良途像個鵪鶉一樣縮起脖子,一句話也不敢說。
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他不占理,打辯論也打不過,隻能老老實實挨訓。
但由於他不是本心如此,隻是按照劇情線的發展行事,所以他的表情看不出什麼負罪感。
他越是這樣,宋迢的表情便愈發不好看。
他冷笑一聲道:“許年,你很喜歡錢麼?”
景良途左右為難,這種東西可以昧著良心說不嗎?
宋迢目光深深的看著他:“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不過很可惜,你這次真的惹我生氣了。”
他眸光晦暗,嗓音低沉:“以後,你可能要吃點苦頭。”
景良途顫聲道:“不...不好吧。”
宋迢輕笑道:“你逃走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樣會給你帶來什麼? ”
帶來什麼?殺生之禍?
景良途有點慫:“我覺得我們還是文明一點,用文明的方式解決問題,你要是覺得氣不過,我現在就想辦法把錢還給你。”
QvQ關鍵時刻還是命重要啊。
宋迢眯了眯眼:“我在乎那些?”
他低下頭來,目光與景良途平視,目光晦暗道:“我的精神損失,需要你這個罪魁禍首一點一點償還。”
此時此刻,一心以為宋迢就是來討錢的景良途不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什麼。
一路上,他被宋迢提著衣領往外走。
景良途用無助的目光看向那兩個看門的人,但是這兩個人守門這麼多年來也算是識人無數,他們從宋迢的衣著和氣勢上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惹的對象,隻能用目光告訴景良途,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
宋迢隨意找了個酒店,匆匆結了賬就拖著他往樓上走。
景良途這次真的害怕了,瘋狂給自己辯解道:“我隻騙了你一半!我真的開了一家咖啡店!你是股東!你是我的大股東!”
宋迢卻微笑著看著他,目光寒冷:“現在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