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邀請不可謂不唐突,隻要不是腦子有問題基本都不會答應。
可惜鄔傾偏偏就是那個腦子有問題的。
他笑了:“好。”
景良途抿了抿唇,心中複雜。
不明白他深夜造訪到底是什麼用意,但是既然來都來了,他的計劃也隻能展開了。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畢竟景良途也不是什麼小人,最不擅長的事情就是心懷不軌。
而且他知道龍傲天是不可戰勝的,待會受罪的還是他自己,至於鄔傾,應該是毫發無傷順便將自己狠狠製裁一頓。
愁啊。
鄔傾去浴室洗了個澡,景良途坐在床上聽著淋浴的聲音,目光落在枕頭上,伸手試探性地摸了摸裡麵的殺傷性武器。
很快,景良途敏銳地察覺到花灑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他慌忙將那東西藏得更深了點,看見鄔傾擦著頭發走了出來,發梢上滴著水珠,浴袍襯著他肩寬腿長的身材,看起來十分性感。
景良途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心中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決定。
在下有點舍不得動手是怎麼回事?
鄔傾擦乾了頭發,換好衣服,挨著景良途坐了下來,目光落在景良途的身上,眼神眷戀而溫柔。
景良途瞥開目光,手指緊緊扣著床單,心情緊張無比。
不過,建議是他提的,陷阱是他挖的,人也是他哄著跳的。
事到如今他似乎沒有退卻的餘地,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將他的計劃進行下去。
景良途躺在一邊,默默地給鄔傾留了一個位置。
鄔傾目光繾綣地看著他,隨即躺在景良途留給他的那個位置,沒有闔眼,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景良途的背影,長久地思念讓他無比珍惜此刻的每分每秒。
隻是這一刻也沒有維持多久,因為景良途抬手關掉了燈。
景良途是背對著鄔傾睡覺的,他能感覺到鄔傾現在在看著自己。
如此一來,這就不方便他找到可以動手的時機。
真愁人啊。
鄔傾看著夏塔消瘦的背影,還有緊繃的肩胛骨,哪怕是睡覺的時候也蜷縮著身子,仿佛是一種本能。
他想到了夏塔在那個組織時受人欺辱,沒有與人抗衡的實力,皮肉受到了傷害,甚至連靈魂也差點被一並玷汙。
當他看見夏塔笑眯眯的樣子時,卻從未想過他的內裡是不是已經千瘡百孔。
這一夜,兩個人都是一般無二的煎熬。
景良途在等待著鄔傾什麼時候睡著,鄔傾卻想陪景良途一起醒著。
簡單來說就是看誰先熬死誰。
終於,在景良途想著要不要再做一點過火的事情的時候,鄔傾開口了:“我現在已經坐上了我父親的位置。”
景良途沉默了一會,輕聲“嗯”了一下。
接著,鄔傾繼續道:“我已經將他過去做得那些壞事全部翻了出來,其中有一些甚至連皇帝也不能容忍,完全是因為他的利益熏心所致,現在皇帝正將他關在監獄裡受審,這件事情我有話語權,你想讓他遭什麼樣的罪,受什麼樣的刑,可以全部告訴我,我能幫你辦到。”
景良途:“......”
這大義滅親滅得真是毫不猶豫啊!
景良途不會在這件事情上仁慈,他毫不猶豫道:“最重的刑罰是哪個?”
鄔傾:“....叛國罪,電刑,死罪。”
景良途:“那就它吧。”
鄔傾點了點頭,接著繼續彙報道:“鄔權沒有直接參與到我父親的事情中來,所以我故意引誘他參與一個秘密任務,現在已經被你所在的組織俘獲,我想,你組織裡的人應該會根據你想要的方式來懲罰他。”
景良途:“......”
雖然這些他已經通過係統的現場轉播全部看見了,但是此時此刻,當他活生生他在自己身邊描述這些時,這感覺才無比的真實。
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就在他因為自己什麼都沒做就完成了任務而沾沾自喜時,鄔傾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迫使他轉過身來,目光同他對視。
他想做什麼?
鄔傾將景良途的手放在了他心臟的位置。
景良途不懂他此舉到底是何用意。
他的手指觸碰在鄔傾溫熱的胸膛上,感受著那裡心臟的跳動,不知為何,他的心情也隨之緊張起來,心臟怦怦跳動。
他抬起眼眸,看見了鄔傾眼中的一抹決絕。
一股微妙地感覺劃過心間。
鄔傾目光深深地看著他,開口道:“當我父親受審完畢後,這個家裡唯一對不起你的人就是我了,到時候你要殺要剮,我都奉陪。”
景良途:“......”
我要真這麼做了,這個世界的任務也約等於白做了。
看見鄔傾眼中的決絕,景良途那一瞬間清醒萬分——
這個人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