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心理醫院的谘詢室,顧何執目光淡然地看著心理醫生,向他描述了自己最近的心理問題,聲音沒什麼波瀾,就好像在講彆人的事情:
“我最近,常常對一個人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聽見這樣的描述,心理醫生尋思,這莫不是墜入愛河了?
見多識廣的心理醫生抬了抬眼鏡,淡定地問:“具體是什麼樣的想法,不用擔心,我們對患者的**是絕對保密的。”
顧何執的表情卻變得為難起來。
“不算好,很負麵。”
負麵啊。
心理醫生繼續問:“那你是討厭他嗎?”
顧何執愣了一瞬,須臾,搖了搖頭。
不討厭,也不喜歡,但是又有負麵的想法。
心理醫生想了想,又問了另一個問題:“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可以通過患者對其的描述,來了解患者的潛意識裡對這個人到底秉持著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可以幫助他對症下藥。
這是一種很常用的手段。
比如讓患者根據現在的心情畫一幅畫,就可以通過畫麵感知到患者的情緒,了解到到底是什麼正在困擾著他。
陽光透過窗戶撒了進來,光影被桌麵上的綠植切割成不規則的行形狀落在了顧何執的身上,讓他原本冷漠的氣質沾染了一些溫度。
“他是一個,很特彆的人,至少在我過往二十幾年的人生裡,絕對不會試圖和這樣的人接觸。”
心理醫生沒有打擾他,隻是保持沉默,靜靜地聽他說話。
顧何執的眼睫在陰影下顯得根根分明,目光也更加深邃難懂。
“他的分寸感很單薄,自來熟,第一次見我時就因為冷想靠近我,但是在感受到我的排斥後又會遠離我。”
“我不喜歡沒有分寸感的人,我也沒有興趣跟他產生交集,但是我的心裡似乎有另一個聲音總在誘惑我對他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聽到這裡,心理醫生的眉頭微皺。
隨後,他拿出了一張人格障礙測試題攤在顧何執的麵前。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見紙上的東西,顧何執冰冰涼涼的目光掃在他的身上。
心理醫生解釋道:“其實人過多過少都會有一點人格障礙,不要緊張,這隻是一份測試題。”
顧何執目光沉沉的落在那張測試題上,沒有說什麼,隻是從容地接過了筆。
三十分鐘後。
心理醫生看著這張沒什麼問題的測試表,鬆了一口氣。
“我想,你最近隻是太忙了,過度的忙碌和壓力也會對心理產生一定的影響,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情影響到了你的生活,你可以嘗試著跟那個人保持距離,減少見麵的次數。”
又是一陣沁著涼意的安靜。
顧何執沉默了一會後,嗓音沉著道:“所以,您對我的建議是逃避他嗎?”
心理醫生想了想:“也能這麼理解。”
顧何執站了起來,深邃的目光裡透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
“謝謝您,醫生。”
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襟,目光泠然。
“不過,我不喜歡逃避。”
這日晚上,因為距離圖書館最近的一家食堂暫停營業,其他的食堂又分散的很遠,為了節約時間,顧何執選擇出校吃晚餐。
他走出校門,沿著左邊直走,直到來到了一條商業街。
這裡距離薑隱的酒吧很近。
不過,顧何執喜靜,不喜歡酒吧那樣瘋狂而喧鬨的地方,被酒精麻痹,不利於保持冷靜的思考。
對於他來說,頭腦不清晰是一件極其沒有安全感的事。
但是今天,他卻在距離酒吧不遠處的地方駐足了。
因為他看見,一個男人正在撫弄著薑隱的手臂和側腰,不知道在做什麼。
但是更另他意外的是,薑隱是笑著的,漂亮的麵龐在酒吧門口招牌處晃眼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糜麗。
那個男人大概是碰到了他的癢肉,他瞬間就受不住的捂著小腹笑了起來,臉上笑出一抹紅暈,顯得他更加唇紅齒白,
顧何執突然想起,曾經有人給他科普過,這裡的人但凡是不太直的,都對薑隱感興趣,他就是他們酒吧的活招牌。
喜歡他的人數不勝數。
薑隱性子開朗,跟什麼人都玩得開,他不需要分寸,因為彆人都巴不得理離他更近一點。
原來,他對誰都這樣嗎?
那些他自認為的對他沒有分寸感,自來熟,其實並不是隻對他一個人麼。
心中,那股陰暗的情緒開始不受控製的翻騰。
當景良途抬起眼眸往顧何執的方向看去時,眼前一亮,抬臂朝他奮力招手,瘋狂刷存在感,嗓子甚至已經醞釀好,準備極其親近地喊一聲他的名字了。
然後,他看見那位高嶺之花在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之後就走到了一旁的餐廳,目光冷漠,抬手,開門,關門,一氣嗬成,甚至不願意分給他一個眼神。
景良途:“”
?
willyoubelikethe
abandon
willyou?
林醞皺眉問:“你怎麼還認識那種看起來就跟我們格格不入的好學生?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這種人了?”
景良途eo道:“以前是以前,現在的我就是喜歡形形色色的人。”
看他目光跟粘在那個人身上似的,林醞“嘖”了一聲:“你還在看什麼,還不趕緊進去包紮一下。”
景良途無情拒絕:“不想讓你包紮,你下手沒輕重,我怕疼。”
事情是這樣的。
景良途今天中午起晚了,沒來得及吃飯,於是隨便給自己泡了杯牛奶想對付一下,但是腳尖一不小心踢在了板凳腿上,杯子碎在了地上,他又極其倒黴地摔在了碎片上。
好在摔的位置挺巧,隻有手臂跟側腰紮了點玻璃碎片,其他地方沒有受傷。
他甚至還有心情指了指自己的臉跟林醞開玩笑:“慌什麼,我這張活招牌不是沒摔壞嗎?”
下一秒,林醞就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軟肉,給他弄得控製不住想笑,捂著肚子笑出了眼淚花。
再抬眼,就看見顧何執表情不爽地走到了那家餐廳裡,一句話都沒搭理他。
ohno,主角很冷漠,景良途很桑心。
那家餐廳看起來還很高檔,景良途秉持著不給自己抬高恩格爾係數,不給同一條街上的競爭對手提供經濟利潤的原則,從來沒有踏進去過。
他們明明都經曆過患難之情了,為什麼他還是不屑於看自己一眼,他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最後,景良途還是被林醞扯進了酒吧裡給被迫包紮了,期間,這位貌美如花的酒吧老板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嗷!輕點啊!疼疼疼疼!”
因為這種弱雞的耐疼能力,景良途遭受了林醞一記無情的白眼。
景良途:QvQ
他明明才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