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這裡不冷麼?”
景良途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來。
顧何執。
....
看見他,景良途的心臟狂跳,一時失語,滿腔的情緒都堵在喉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夕陽為他的頭發鍍上了一層柔和暖光,卻也將他的臉襯得愈發慘白。
但是很快,他閉了閉眼,整理好心情後,又恢複了閒適的笑容,好像顧何執最近遭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顧何執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的論文是絕密,但是他隻對一個人不設防,那就是薑隱。
可是自己卻背叛了他。
這種用愛為盾而趁虛而入的方式,才是最鋒利的刀子,活生生地剜著人的心。
顧何執:“好巧,你也在這裡吹風?”
景良途原本以為顧何執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是另他沒想到的是,他隻是用再尋常不過的口氣同自己搭話,就好像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背叛,欺騙,愛恨,好像在他那
裡變成了輕飄飄的東西。
但正因為這種輕鬆,才凸顯出這個男人的可怕。
他好像又變成了那個令他看不懂的顧何執。
景良途眼睫輕顫,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
顧何執一步步逼近,可他卻連逃跑的理由也沒有。
他的喉嚨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嗓音不自覺竟有些發抖:“顧何執,你怎麼還有閒心來這裡?你那邊應該已經雞飛狗跳了吧。”
他不提,那就自己來提。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
該來的總會來的。
撕破臉皮...早該如此。
他現在就想被顧何執臭罵一頓,然後再看他用格外欠揍的表情對自己說上一句:“沒想到吧,我有的是辦法,那個論文的價值在我這裡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你想用這種事情摧毀我,簡直就是白費心思。”
這樣,他的良心就會好受很多。
說起來,他的名字是景良途。
多麼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名字。
可是,良途....
誰幫他取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會遇見這些事情,又為什麼每一次,良心都會這樣不安。
他的心開始不受控製地浮想聯翩,就好像這樣就能衝淡自己心中那強烈的不安。
顧何執卻一步步朝他走來,臉上無悲無恨,隻是平靜,和景良途如出一轍的平靜。
顧何執:“儘早回家,夜路不好走。”
這句話被景良途自動翻譯成“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跟要超度他似的。
景良途嗤笑道:“你都快被我毀了,還在這裡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顧何執沉默了。
景良途賭這次他一定生氣了。
然而顧何執目光沉甸甸地看著他:“我還沒懷疑到你頭上呢,倒也不必急著自報家門。”
景良途:“......”
這不對啊。
原世界線裡,你可是第一個就懷疑到薑隱頭上了!
能不能按套路出牌,咱們好好地把這段劇情給過了!
景良途倚在牆上,扯起唇角,笑了:“是沒有,還是不敢?”
顧何執定定地看著他,眼中翻湧著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一字一句地糾正道:“是不能。”
景良途的心狠狠揪了一下,指尖攥緊,手背青筋泛起,胸膛起伏,強忍著情緒。
主角,你...
真的是寬宏大量,以德報怨,胸襟開闊,厚德載物,舍己為人,赤子之心,得饒人處且饒人呢(淚目)
顧何執用誘哄的語氣道:“隻要你乖乖跟我回去,這件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景良途:?
這怎麼可以?
你要是當作沒發生過,接下來的劇情還怎麼發展。
你不會真的想讓自己平白背上這種罵名?
景良途急了:“顧何執,你是不是傻?!”
顧何執看他的目光卻無比認真,看起來根本就不是意氣用事。
他是真的想這樣做,想用自己為誘餌哄他回到他的身邊。
這個人....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狠。
景良途在心中默默捏了一把汗。
顧何執,他不會真的想把自己搭進去吧?
不,不能這樣。
景良途恨了恨心,惡言相對道:“顧何執,以前我或許對你有很多興趣,但事實上,自我被你囚禁之後開始,我對你就再也喜歡不起來了,我隻想擺脫你,如果擺脫不掉,那我就毀掉你,你明不明白?”
“你在說謊。”顧何執
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的可怕。
他沉下臉來,步步逼近:“如果你真的想遠離我,壓根不用這麼麻煩,你完全可以告訴我父母,將我對你做的事情全部抖出來,這是最有效的方法。”
顧何執的眼眸深邃,仿佛看破了什麼:“小隱,你是不是被什麼我不知道的力量逼迫著?”
景良途的心臟狂跳,呼吸差點停止。
他緊張道:“我...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薑隱,看著我。”顧何執的聲音無比眼裡,他扯過景良途的手腕,伸手去扒他的衣服。
景良途拚命掙紮起來:“住手!你想做什麼!這可是在外麵!”
他的後腰露了出來,上麵的皮膚乾淨白皙。
隻是...沒有紋身。
那一瞬間,顧何執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冷了。
景良途推開了顧何執,慌忙整理好自己淩亂不堪的衣服。
他抬起眼眸,看見了麵無血色的顧何執,他睜大眼睛,目光凝滯地看著他,似乎在消化什麼令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每一道呼吸對他而言似乎都是淩遲。
最終,他嗤笑出聲,好像在嘲諷自己,又像是在嘲諷著彆人。
須臾,他抬起眼眸,麵目猙獰,聲音冷如雪:“好啊,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不對你手下留情了。”
“小心點啊,小隱。要是這次再落到我手裡,賠的就是一輩子了。”
“到時候,後果自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