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良途停在原地,心跳如雷。
他這是在試探自己。
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蛛絲馬跡?
不,不可能。
景良途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不能自亂陣腳。
這些年來,其實有不少人造謠他同那姝慎是同一個人。
雖然造的謠是真的,但景良途知道,信的人沒多少,大部分還是存著看他笑話的心思。
他們想要笑話他,他就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就這樣不理睬,不表態,直到他慢慢得到認可,慢慢登上高位,這些沒有證據的言論才漸漸消失。
至少,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提起。
景良途坦然道:“陛下這樣問,可是聽聞了什麼莫須有的流言?”
蕭杞沒有回答,隻是目光帶著審視,似乎在觀察他表情裡的每一處細節,判斷他是否在心虛說謊。
好在景良途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他大大方方地迎著蕭杞的視線,目光坦然,甚至還可以倒打一耙:“陛下不信自己的臣子,而選擇相信那些流言,這樣會容易寒了天下人的心的,不是麼?”
蕭杞的眉頭微皺。
淩霜竹的坦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或許,真的隻是空穴來風的謠言罷了。
那一天,他也清清楚楚地看見,來暗香齋尋找弟弟的淩佑,是失望而歸的。
其實這樣他也能安心些。
倘若你不是他,朕就可以心無旁騖的對付你了。
.....
景良途從蕭杞的殿中出來之後,沒有立刻回府,而是輾轉去了太後的宮中。
這些年來,他也學會了如何同太後虛以委蛇。
宮中,太後正喝著廚房做的冰糖燉雪梨,手放在暖手爐上,一派安然閒適的模樣,特彆懂享受生活。
景良途走了過去,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拜見太後。”
瞧見來者是他,太後放下了手中的湯碗,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問道:“怎麼樣?”
景良途明白,她這是在問陛下的事。
當初景良途回到府中之後,什麼也沒做,隻是經常去太後那裡刷存在感。
太後需要一個合適的幫手幫她掣肘皇帝的勢力,所以對淩家兄弟的培養格外重視。
後來居上的淩霜竹很快就被他看在眼裡。
淩鴻野從小備受寵愛,已經被慣壞了,同時也沒有什麼才乾,還在同郡主聯姻後搞外遇,闖下彌天大禍不說,自己還把自己摔廢了。
如此,他就徹底失去了太後的重視。
但很快,太後發現淩家還有個淩霜竹,是個好苗子。
他似乎從小就因為庶出的原因,一直沒有受到重視。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他就算從父親和太後那裡得到一點點的誇獎就會喜不自勝,從此對於他們的命令更加儘心儘力,從未變過。
太後非常喜歡這樣乖巧的棋子。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她這些年來一直在儘心儘力的培養他,為自己所用。
如今,蕭杞繼位,雖然這個人這些年來規矩了不少,丟了很多血性,變成了可以由她掌控的軟骨頭,但她還是忍不住忌憚。
不過,有淩霜竹在旁邊監視著,他也能放心不少。
景良途自然不可能說對蕭杞不利的話。
他輕蔑道:“如太後所料,廢物一個罷了。”
太後聞言,笑容愈深,臉上的皺紋被扯出來了許多。
她囑咐道:“這些年來,我的人一直在他的飯菜裡下毒,這毒會慢慢侵入他的五臟六腑,我記得早年時他還渾身反骨,現在隻剩下一
身病骨了。”
景良途的眼睫輕顫,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恭敬道:“太後高明。”
太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先坐吧,彆站著了。”
景良途道了聲,掀袍坐在椅子上,動作儒雅。
這時,太後叮囑道:“雖然我量他也翻不出什麼花,但是蕭杞生母祖上留下來的那些舊部還是不知行蹤,或許早就沒了,又或許還蟄伏在什麼地方,這一點,你千萬不能掉意輕心。”
景良途點頭稱是。
隻是心中,還在暗暗擔心蕭杞會不會中毒的問題。
正如當年大夫給自己把脈,蕭杞誤認為姝慎其實不是裝病而是真病一樣,景良途現在也不由得開始為蕭杞的生命健康而操心。
果然是天道好輪回。
係統卻道:【你放心,蕭杞的手下有一個醫學聖手,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將毒變成十全大補藥。】
景良途:【......】
這是什麼醫學奇跡?
係統突然卡頓了一下,麵色凝重道:【不,稍等,我剛剛檢測到,聖手的這種藥還有一個重大的副作用。】
景良途跟著緊張了起來:【是...什麼?致死麼?致命麼?要緊麼?】
係統:【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不要急。】
他慢悠悠道:【我檢測到,這種藥...它壯陽。】
景良途:【.】
這是什麼副作用啊喂!!!
太後繼續同景良途囑咐著接下來要注意的事項。
交代完後,還不忘誇誇這個懂事的好員工:“我很看好你,你比你那個沒用早死的兄長厲害多了,以前你父親不器重你是他的損失。”
得了誇獎,景良途露出開心的樣子,好像得了蜜棗一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