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這樣,出於某種報複心理,景良途偏要用這種話來刺他:“這天下心悅陛下的人很多,不光是臣還是朝中的大臣都已經想方設法地為陛下物色了人選,等陛下回去,不妨好好看一看。”
他的這些話可把蕭杞氣的牙癢癢。
他最喜歡最想要的人從來都隻有他一個人啊。
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呢?
景良途還在一麵走一邊逗弄他,突然,走在前麵的蕭杞停住了腳步,景良途一頭撞在他的後背,還沒來得及揉揉撞疼的腦袋,蕭杞便回過身來,同他以很近的距離麵對麵站著。
這個距離,就好像景良途剛剛是投懷送抱一般。
蕭杞目光深深地看著他,眼中是他所看不懂的情緒。
“朕想娶什麼人,他們那些外人怎麼會知道,朕隻想娶.....”
景良途的眼睫顫了顫。
不知是不是他從小理解做了太多道了,但是蕭杞剛才的那句話嗎,似乎沒有將他同“外人”等同在一起。
蕭杞說完這句話時,不知想到了什麼,紅著臉頰轉過身去,
一聲不吭的,跟瞞著秘密的小孩似的。
景良途知道自己再怎麼強迫下去蕭杞也不會聽他的話,索性也不提了,跟在他後麵亦步亦趨的走著。
.....
當天晚上,蕭杞就像要將白天損失的時間全部補回來一樣,死活不讓他走。
就算是淩佑想來找人也是一樣的。
可是明明就算留下他,工作效率也極低。
耍性子似的。
景良途感覺今天自己相親真的傷到了他的心,也沒叫苦,乾脆就待在這裡消極怠工。
外使來訪的事情他們已經商量的差不多了,但蕭杞現在大抵是有點生悶氣,回來之後都沒有好好理過他。
而且有時候看見他的時候他,他還會不自覺地移開目光,眼底跟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似的。
今天的事情有那麼嚴重麼,值得他賭這麼久的氣。
景良途經曆了一天的忙碌,也有些受不住,一隻手托起臉頰,目光沒有焦點地盯著某個地方發呆。
這個時候,蕭杞才膽大包天地去看他。
景良途的身影被橘黃的燭火鍍的無比溫柔,眸中有人間黃昏色,讓蕭杞忍不住看呆了。
他在這深宮中蟄伏多年,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麼清澈乾淨的眼睛了。
從初遇開始,他印象最深的,便隻有這雙眼睛。
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著,相安無事。
景良途不知道,自己成為了某個人的歲月靜好。
突然,他看向窗外的眼睛明亮起來,驚喜道:“下雪了。”
蕭杞也像被按動了開關一般,抬眼往窗外看去。
平日裡為了凹人設而看起來老成嚴肅的景良途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雪變得幼稚起來,興高采烈地往外麵走去。
大雪紛飛,才一會的功夫,地上就有了一大片的積雪。
枯敗的樹枝變成了白玉條,這宮殿中的景致便優雅了幾分。
景良途輕笑了一聲,嗬出了一口白氣。
才出來一會,他的鼻頭和臉頰就凍出了粉紅色,看起來少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稚氣。
蕭杞原本顧念他體寒,惦記著想讓他回去,但看淩霜竹看雪的時候目光都靈動了很多,想來是喜歡的,便沒有多阻止。
他心裡一邊警醒地計算著他出來的時間,一邊看著賞雪的景良途,目光一時之間竟無法從這個人身上離開。
突然,景良途條件反射般地從一邊的草叢上取出幾把雪揉在一起,笑著朝蕭杞扔去。
下雪的時候會這麼玩幾乎是他的一種本能。
但是現在,他扔出去的時候就後悔了。
這不太符合淩霜竹這個人物的人設吧。
還有,蕭杞會覺得他這個人很幼稚很奇怪吧。
他抬起袖子輕咳一聲,試圖用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來掩飾之前的尷尬。
殊不知蕭杞被雪球扔中之後,反應了一會,唇角邊勾起了一抹笑意,報複般的,也揉了一個雪球朝景良途扔去。
場麵一時之間有些失控。
誰能想到,大雪天的時候,相看兩厭的攝政王和皇帝正忘我地就著積雪在雪地裡打雪仗。
雪夜中兩道互相追逐的身影,竟也能看出幾分難舍難分的味道。
最後,景良途被蕭杞逼到了一個角落。
不知是對方的準頭不好,還是某人故意讓著自己,蕭杞的衣袍上沾滿了雪痕,而景良途的衣服上卻還是乾乾淨淨的。
周圍都是草叢,景良途的後背靠在樹上,被蕭杞圍堵的一點退路也沒有。
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蕭杞,景良途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故意裝出一副端莊的樣子,
衣冠楚楚道:“陛下,玩也玩過了,鬨也鬨過了,該回去了。”
“回去?”
蕭杞笑了,上半身傾了過去,湊近他的耳朵道:“把朕的衣服糟蹋成這樣就想回去了?天底下可沒有這麼好的買賣。”
說著,他的手抓住了景良途的兩隻手腕,按在他的頭頂,臉近的幾乎快要吻到。
景良途的喉嚨上下滾動,明顯有點緊張,連敬稱都忘了:“你想做什麼?”
蕭杞眼裡滿是壞勁,笑眯眯道:“你知道在《春壓竹》裡,也有一個下雪天嗎?”
景良途的臉瞬間紅了。
那本同人文裡,確實也有這麼個下雪天。
書裡,蕭杞也像現在這樣,不容抗拒地將淩霜竹按在樹上,占有了他。
極其用力的,玷汙了這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