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聲響,新年已至。
景良途靜靜地坐在庭院喝茶。
那一天,蕭杞和淩佑清剿完太後的人後,發現太後滿頭汙發地待在宮中,麵目瘋狂地將一個藥罐拿在手裡,紅著眼睛準備將解藥全部毀掉。
她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現在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她的權力沒了,自然要不惜一切代價毀掉彆人的珍視之物。
她冷笑一聲,將那些藥扔進了火堆裡,想要連著整個宮殿一起燒成灰燼。
與此同時,她在賭。
賭蕭杞和淩佑會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熊熊烈火中取藥。
同歸於儘,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當房梁墜落的時候,淩佑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進去,但危機時刻,蕭杞卻抓住了他的手,一臉嚴肅道:“你是淩霜竹的哥哥,倘若你出了什麼事,他恐怕比死了都難受。”
話音未落,他便隻身衝入火場。
空氣中傳來燒焦的氣息,煙熏火燎,格外嗆鼻。
淩佑早已習慣在遇到難關時自己頂上去,越是危險的事,他就越不忍心交給彆人去做。
當蕭杞自然而然的將他推到身後時,淩佑心中顫然。
一時之間,他覺得把弟弟托付給他,竟然也可以接受。
隻是,太久了。
火海中遲遲沒有屬於蕭杞的身影。
淩佑緊張了。
他想到躺在病榻上的淩霜竹,想起那天不慎闖入弟弟的房間時,他同陛下恩愛的樣子。
陛下倘若出了什麼事,自己的弟弟也會比死了都難受的。
好不容易,霜竹才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這一切不能化作雲煙消散殆儘。
他步履沉重地往門口跑去。
正在這時,蕭杞捧著一手灰燼,搖搖晃晃地從火海中走了出來。
他眼中有淚,又在下一秒蒸發。
他的手上有些燒傷,可他好像一點也沒有察覺。
他心裡眼裡,隻剩下淩霜竹的救命藥。
卻被...燒成了灰燼。
....
景良途醒來後,看到的就是陪伴在他榻前的蕭杞。
他想摸摸他的手,卻發現那裡纏滿了紗布。
景良途伸出去的手又換了個位置,轉而去摸了摸他的腦袋。
蕭杞慢慢醒來,傾身上前,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吻。
一吻過後,他愧疚的低下頭來,艱澀道:“對不起...”
....
景良途看著瓶子裡剩下的東西,安慰道:“emo什麼?這不還有點渣渣嗎?”
蕭杞:“......”
景良途:“根據我常年看...不是,根據我的閱曆和經驗,隻要遇到一個民間高手,這點渣渣的成分被解析出來,就成了....喔對了,我們或許還可以試試以毒攻毒的方案,比如找條毒蛇來咬我一下。”
蕭杞:“......”
這個人怎麼總用這樣不正經的話來開解自己,哄自己開心。
明明,性命垂危的人是他。
可就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景良途並沒有因為自己的病情有半分焦慮。
他現在的想法就是過一天算一天。
年期已至,他看著新雪,愜意的喝茶。
突然,他有了一種,想回到這個世界最初的地方看看。
於是,他換上了姝慎的打扮,跟著早就英俊不凡的蕭杞一同來到暗香齋。
不來不知道,一來景良途突然發現,這暗香齋已經改頭換麵,包攬彆的業務,不做那皮肉生意了。
這暗香齋裡麵的美人各個都有才藝,有彈琴的,有畫畫的,有唱歌的,還有胸口碎大石的....
另外,他的隔壁還搞了彆的業務,叫作業輔導機構,有了它,媽媽再也不用擔心科舉人的學習。
景良途都看傻了。
這這這這這....
太有商業頭腦了叭。
景良途走進去的時候心裡還有些恍惚。
他不在的時候,這裡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恰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貴客,我是這裡的老板,您看看您有什麼需要的,我可以...”
在景良途轉身看他的時候,男人愣住了。
他鼻上帶著黑痣,臉上已經有了稀疏的皺紋,但是比以前更加精神奕奕,容光煥發了。
老鴇看著景良途,眼淚縱橫:“這麼多年不見,你...你怎麼更漂亮了?”
這個人就喜歡這麼形容彆人,哪怕是男人。
景良途心情也挺愉悅:“這麼久不見,沒想到你的業務還挺廣泛。”
老鴇嘿嘿笑道:“這叫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他朝景良途的身後看去,樂了:“呦,你弟弟也來了?這麼多年不見,這孩子真是肉眼可見的變英俊了,都高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