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先請教了一下在自己手底下工作多年的秘書:“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給他喜歡的人寫了一封情書。”
腱子肉秘書吃驚地問:“景總,都什麼年頭了你還給彆人寫情書啊?”
景良途:“???”
“寫情書有什麼問題嗎,多真誠,多浪漫......不是,不是都跟你說了這時我朋友寫的,怎麼扯到我身上去了!”
秘書道:“這玩意不是已經默認為自己了嗎?”
景良途:“......”
哪條國際法規定的?他怎麼沒參與?
景良途不想再跟他爭執這件事情,放棄追問:“行了,沒你什麼事情了,你去忙吧。”
這個下午,秘書說的話在他心裡慢慢生根發芽,乃至於到了最後,他自己都不自信了。
工作結束後,他心不在焉地走回家,在快到小區的時候,他瞥見了君晏的身影。
換作以往可能還好,但是現在的景良途看見他後,居然有一顧無法言說的心虛。
他覺得自己昨晚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東西是那麼燙手,可是他就是這樣的人,真正要表白心意的時候,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口笨舌拙的,還不如用這樣書麵的形式將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
到最後,景良途乾脆跟在他的後麵,鬼鬼祟祟的,偷偷瞄他,不敢跟他並肩而行。
就這麼跟了幾步之後,君晏不知用什麼樣的方式感應到了他的存在,回頭含笑道:“怎麼不一起走?”
如果君晏沒發現他,他可能直到最後都會這麼詭異的跟著。
景良途三步並作兩步,快步跟上,微微低著腦袋走在他的身邊。
君晏身上的氣息格外好
聞,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或許就像是近鄉情怯,他麵對君晏的時候,曾經鼓起的勇氣也會在頃刻間消失殆儘。
明明,明明隻需要再多走一步,明明隻是需要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他,為什麼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他卻不敢了呢?
可是愛拚才會贏!
這樣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樣子,怎麼像一個霸總!
攻起來啊!
就算是追,他也要拿出強勢的樣子去追,這才像他。
他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就要表白。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便看見君晏難受地捂住額頭,一副頭痛難忍的樣子,那份勇氣瞬間就二而衰,三而竭了。
景良待在他的身邊,憂心忡忡地問道:“你怎麼樣了?”
君晏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雖然他表麵上說的雲淡風輕,但看他這樣,景良途怎麼可能放心。
剛才想做的事情瞬間就被拋諸腦後,他下意識地扶著君晏的後背,心急如焚道:“要不要去醫院?”
君晏卻無所謂道:“老毛病了,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他這麼說,景良途隻能將信將疑地跟著他回家。
....
君晏坐在沙發上的時候,景良途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他從來沒有見過君晏這副樣子。
難道說,君晏其實一直有偏頭痛,隻是在他麵前從未表現出來過。
景良途著急地問:“你的家裡有沒有藥?”
既然他說是老毛病了,那麼他的家裡應該有緩解的藥才對。
君晏蹙眉想了想道:“櫃子裡可能會有。”
景良途聽到之後,忙問:“哪裡的櫃子。”
君晏按住眉心,閉上眼睛:“我房間。”
景良途一刻也不敢耽擱,在知道藥的大致位置之後,連忙趕到君晏的房間。
他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櫃子,於是便用笨法子,一個一個的搜尋。
但是在打開其中一個櫃子的時候,他的動作慢慢停住了。
因為他在這個櫃子裡麵看到了一封情書。
誰給他的?
這封情書被非常用心的保存了下來,它被擺在櫃子的中央,周圍沒有任何重物可以擠壓到它。
如果不是在意的人,怎麼會這麼用心地將它保護下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嗎?
情書還沒交到人手裡,他就已經有新歡了?
而且最可氣的是,這封情書的主人居然擁有著同他一樣的品味,連封皮跟他自己的那封都一模一樣。
現在景良途也沒有心情去管什麼緣分不緣分的問題了。
他在意的是,能被君晏這麼重視的情書,它的主人到底是誰?
隨意偷看彆人的東西並不好,但是景良途在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根本控製不了自己。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的話,其實他從一開始就輸了。
景良途的雙手顫抖著,將信封裡的信紙抽出來,抿著唇,艱難地窺視著。
罪孽和探尋欲將他包裹,他深知這樣不像自己,卻還是不顧一切。
這時,君晏終於想到了設麼,出聲阻止道:“彆開櫃子!”
但是已經晚了。
景良途已經看見了那情書的主人姓甚名誰。
而且,這個人的名字,他還十分熟悉。
因為這個人不是彆人...正是他自己——
景良途筆。
白紙黑字,力透紙背。
一筆一劃,完全就是他的字跡。
那一刻,景良途的心跳不斷加快,加快,世界發出呼嘯向身後倒去,又將他裹挾其中。
有什麼記憶呼之欲出,又震耳欲聾。
對了。
他怎麼忘了....
忘了那個從不知愛恨情仇為何物的少年開始,他就用力地追隨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