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繼承者(10)(2 / 2)

凶契[無限流] 瑆玥 5532 字 7個月前

這個人一直以來的表現的確有些無腦,是典型的一根筋,心眼兒裡認準了一個人,就再也顧不上其他的人,除了跳腳罵人說不出任何有用的指證或自證,甚至直到現在,他好像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許諺在把矛頭往他頭上指。

但許諺的重點卻並非在“無腦”這一選項上,那頂“自私”的帽子,才是他想要扣給許談甚至許譯的。

極致的自私比單純的無腦更可怕,一個有想法的極度自私者,簡直就像狼人一樣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把隊友拉過來當他的肉盾,替他去死,何況還有可能是兩個這樣的自私者。

看了眼這個一臉坦然侃侃而談的許諺,青岫想,這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他沒有把許譯或許談直接推斷為狼人,卻給他們定了一個不啻於狼人危險程度的豬隊友的罪名,這個豬可不是家豬,而是豪豬,渾身是刺,無差彆紮人。

他說三個人裡隻有一個是狼人,卻巧妙地把平民拗成了同樣會傷人的豪豬,手裡本來僅有的一把殺人劍,口燦蓮花地變成了兩把,分彆刺向了許譯和許談。

更妙的是,他化為己用的,還是此前許譯用來質詢許誕的那番話,真是借力打力。

就算許誕在這一輪被作為狼人票出去,隻怕在決殺環節裡,守護者也失去了對許譯或許談的信任,不再對先知疑似者進行守護,狼人將有極大的概率成功殺死先知,同時,他還分化了平民陣營,讓形勢更利於狼人。

此刻,許諺帶著幾分輕鬆地攤了攤手,眸光熠熠地逐一掃視過眾人的眼睛:“所以,這三個人裡究竟誰是真正的先知,還真不好說,但誰是平民,我看還是挺明顯的。”

“平民”兩個字被他咬得發音古怪。

粉發男許談早已按捺不住暴怒地跳起腳來:“我放你媽的屁!老子是先知!死胖子才是狼人!我查驗了他的身份,他他媽的才是狼人!”

然而這樣的話語並不能觸動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無憑無證無理無據,是根本無法在這樣一個以語言花招和心理詭計為主的遊戲裡,博得絲毫信任的。

眼看著眾人眼裡的思量越來越多,疑慮越來越濃,許譯忽然笑了起來:“很精彩的分析,很有迷惑性的發言。首先感謝你對我智商的認可,但我更想聽你誇獎我的好記性。

“我的記性好在哪兒呢?那位守護者朋友,我替你記得許誕曾問過‘誰是守護者’這種誘人暴露身份的問題,如果你是一位不那麼謹慎的、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人,說不定就會因此形於色、失於口,引來殺身之禍。

“還有那兩位伴侶朋友,我也替你們記得,許誕這個自稱先知的人,毫不在意地隨口就當眾揭露了伴侶的身份,雖然他是指在了我的頭上,可誰敢保證他以後不會恰好對你們也做出這樣的事?那個時候,你們可就危險了。

“唔,還有疑似靈媒師的這位女士,我也替你記得,如果許誕是先知的話,被他指稱為平民的許諺就是真正的平民,而你,好像就該是狼人了吧?”

聽著許譯不緊不慢,像是陽光下懶洋洋流水般的聲音,青岫想起在雪茄室裡,他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共同的陣營,代表著共同的利益。然而狼人殺遊戲的規則卻決定了,共同利益的實質,是個人的利益。

每一個玩家是為了自己活命,才會期望自己的隊友儘量活著,在彼此身份不明、隨時有可能被騙的情況下,每個人都隻能是自私的。

自己的命高於一切。

所以,當有人對你所在的陣營進行點射式打擊的時候,你要想辦法將其危險性上升到群體打擊,讓你的陣營與你同仇敵愾。

而同理,當有人想用群體打擊,讓你的陣營對你同仇敵愾的時候,你就一定要化整體打擊為精準的點射式打擊,然後一個一個地打擊過去。

不是隻精準地打擊其中一個,而是精準地一個一個,整體打擊一遍。

這個遊戲裡的人都是自私的,危險沒有精準地落在自己的頭上時,集體主義還在,但一旦落在自己頭上,集體主義頓時就什麼都不是。

你得讓他們每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讓他們無暇去顧及什麼同一陣營,什麼共同利益,讓他們迫切地想要,先解決掉自己麵臨的性命之危。

這個許譯,似乎見多了人性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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