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戲魘(10)(1 / 2)

凶契[無限流] 瑆玥 6405 字 7個月前

一徑清森五月寒, 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兩句並不成套的詩,恰恰暗合了兩個名字——禮森和萬重。

青岫一時間百感交集。

萬重,許譯,胡楊。

這種奇妙的重合竟會一連發生三次。

在苛刻、殘忍、狡猾的契中幻境裡, 這種重逢簡直就像被幸運女神親吻過的金手指一樣。

黑暗中的青岫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所以也不清楚自己此刻正在不可思議地, 笑著。

雖然黑暗還在繼續, 默聲也在繼續, 但青岫突然前所未有地輕鬆起來,並保持著嘴角上揚。

胡楊卻並沒有如自己所願說完了全部字數:“這還尷尬了。說不夠字數就得一直在這兒嘚啵嘚?”

感覺就像一篇完整的作文已經寫好了, 但發現少於考題要求的字數, 所以隻能想辦法湊字兒。

“到了下一個世界啊,大家的名字應該不會變,因為這些銅葉子是固定的,表現方式可能不再是畫在麵具上了,說不定是印在衣服上或者其他什麼地方。

“那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要不跟大家普及一下每個人的葉子的學名?大家對這個話題有異議嗎?

“沒人說話?那就是感興趣了……按順序來吧,先從桃葉開始,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產於河北一帶的白山桃的葉子, 所以可以稱之為白山桃葉……”

停了。

終於可以說不出聲音了。

胡楊長出了一口氣, 漫長的個人演講總算結束。

黑暗中互相感應不到的六個人,此刻不約而同看向了掛著銅葉子的地方, 那裡就像第一幕戲開始前那樣, 牆麵左手邊的位置突然就亮了起來,那裡出現了一塊很舊的鏽銅牌子, 上麵鐫刻著幾個熟悉的字——戲魘,第二幕。

儘管經曆過了第一個詭異的舞台世界,青岫在心裡也做足了準備,但出現在第二個舞台的時候,還是被驚呆了。

這個世界剛開始的時候仍舊是以黑暗開場,明明感覺到身體狀態已經發生了變化,但眼前依舊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

但這次並不像上一幕戲那樣,在黑暗中有著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這一次完全是懸空的狀態。

青岫努力跺了跺腳,但發現完全使不上力氣。

身體居然是懸空的,但能感覺到那種垂掛感,自己就像是被懸掛在了什麼地方。

但卻沒有被吊起來的重量感和痛感。

那些熟悉的遙遠的雜音混響又回來了,令青岫吃驚的是,那個滑輪的聲音居然從中消失了。

舞台拉繩的滑輪聲音和音樂盒轉動的齒輪聲音,它們通通消失不見。

莫非,第一幕戲結束之後,與之相關的一切就都跟著消失了嗎?

因為有了之前辨彆聲音的經驗,所以這次青岫較快地判斷出,這次的聲音裡有一個極為突出的聲音:那是民樂演奏的聲音,青岫對民樂沒什麼研究,實在分不清這究竟是二胡還是京胡,搭配著鑼鼓聲。偶爾還會聽到一兩聲拍板的聲音,這說不定就是三葉草之前說過的響板聲。

這些民樂的聲音之前就曾經被青岫模模糊糊地聽到過,如今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聲音越來越近,鼓點兒也越來越急迫,就在青岫疑心所有人都已經聽到的時候,燈光猝不及防地亮了。

這次不同於之前舞台上那種慘白慘白的電燈光,這次的光是朦朧的暖黃色,青岫此時的頭仰著,他看到了上方懸掛的無數個紙燈籠,遠處的夜空璀璨晴明,燈籠的高處懸掛著色彩豔麗的巨大魚龍燈。

青岫想看看周邊的情況,但自己的腦袋不聽使喚,隻能以45度角至50度角的程度仰著。

身體依然懸著,而且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很輕很輕。

青岫努力轉動自己的眼珠,想要看到更多範圍的事物。然後就吃力地看到了一些絲線,那些絲線豎懸著,突然其中一根動了一下。

青岫右手的拇指跟著動了一下。

心裡似乎有些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樂器演奏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甚至吵到了耳朵。

伴隨著一陣緊密的鑼鼓響,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奇怪唱腔:“說長安!道長安!長安有座石門山!石門山門開一扇!滿城花落碎葉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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