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肆】地獄(11)(2 / 2)

凶契[無限流] 瑆玥 6794 字 7個月前

“毛立德的個人資料呢?”青岫問小盧。

小盧打開資料夾子給青岫看。毛立德時年五十二歲,在安寧市某大學任教授一職,是個老知識分子,家庭和睦,兒女雙全,妻子也在一所高中任職教師。

毛立德平時極少出入熱鬨場合,專注於學術和教育,在權威刊物上發表過數篇有影響力的論文,也帶出了一大批優秀的年輕人才。

毛立德不喝酒,不吸煙,無不良嗜好,每天兩點一線,要麼學校要麼家,在學校時不是在帶課題就是泡在研究室,在家時不是在蒔花弄草就是在書房看書。

從沒聽說他得罪過什麼人,也極少見他同親友同事以外的人來往。

三起案件的受害者,一個社會精英,一個聰明學生,一個高級知識分子,都是智商在線甚至高出一截的人,會去信仰一個如此血腥邪惡的教派麼?

就算這個教派洗腦功力強大,真的吸納了三人入教,又是以什麼為標準來篩選獻祭者?

再加上功利一點的想法——以這三個人本身的素質和潛力,應該算是最理想的“下線”了,好好培養的話,將來沒準兒還能成為教內的骨乾,就這麼被當成祭品用掉,不太符合一個教會的發展思路。

案情仍被迷團籠罩,卓越和青岫決定先去案發現場看看再說。

這一次,死者不是死在床上的,而是死在他的書房裡,就在書桌前的那把寬大的皮椅上,整個人拗成了球狀窩在椅子裡,是他的老妻率先發現的屍體,此刻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廳沙發上,陪著她的是她的女兒和兒子。

“這二位是安和市的刑警同事,今天過來看一下現場,可能還得再問幾位一些問題。”小盧給三人引見卓越和青岫。

毛立德的妻子亦是老師,職業性質塑就了持重優雅的氣質,儘管此刻萬分悲痛,仍起身向著卓越和青岫點頭示意,她的女兒在旁邊攙扶著她,眼睛哭得紅腫。

“抱歉,打擾了。”青岫請一家三口重新落座,“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一下張老師。”

毛立德的妻子姓張。

“警察同誌,你們請坐。”張老師努力克製著悲傷的情緒,“小雨,去給警察同誌倒水。”

毛立德的女兒毛小雨連忙起身去了廚房。

“我們想問一下,毛教授平時都有些什麼喜好,”卓越道,“比如,研究宗教?”

張老師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這怎麼可能,立德是研究科學學術的工作者,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無神論者,怎麼可能會對宗教感興趣?!”

“毛教授的交際圈子裡,有沒有對宗教感興趣的人?”卓越並不氣餒地繼續追問。

“沒有,”張老師搖頭,“立德的朋友不多,都是同事或是同一個學術圈子裡的人,這個圈子裡是不可能有有神論者的,大家的信仰隻有一個,就是科學。”

“毛教授有沒有除學校之外,定期去的地方?”青岫問。

張老師繼續搖頭:“他那個人,用學生的話來說就是宅,什麼超市商場飯店,這種平常人常去的地方,對他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去處,有那個時間,他寧可多看兩本書。我有時候說他,要是沒了我,他連生活恐怕都不能自理,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替他打理,這個人啊……除了學術,除了書,什麼都不關心的……”

說到此處,張老師悲從中來,忍不住又捂著臉啜泣起來。

毛小雨將泡好的茶給青岫卓越和小盧擺上,連忙過來給母親遞麵巾紙,陪著一起落淚。

毛立德的兒子毛小雷,看上去還是個大學生,啞著嗓子紅著眼睛,望向卓越和青岫:“我爸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老書呆子,他智商高,情商也很高的,為人處事自有一套,很少得罪人,不可能有什麼仇家。

“他還很受他那些學生的愛戴,假日什麼的時候,他的學生經常來家裡幫著我家乾活,連鄰居家七八歲的小孩兒都喜歡讓我爸帶著玩兒……

“我爸人際關係很好的……我不知道那個凶手為什麼要殺他……你們一定……一定得把凶手找出來……”

“會的。”卓越看著他,“都有哪些學生常來找他,你知道麼?”

毛小雷說了七八個名字,青岫在旁邊全都記在了本子上,記完逐個兒又看了一遍,抬眼望向張老師和毛小雷:“毛教授的學生,全是男性?”

“也有女孩子,”張老師用麵巾紙摁著眼角,“可能女孩兒們不好意思到家裡來吧。”

青岫沒再說什麼,卓越便提出要去毛立德的書房看一看。

毛立德的書房是典型的知識分子的書房,紅木大書架占了整整兩麵牆,架上的書堆得滿滿,甚至還有一部分放不下的,全都堆在門後的一架五鬥櫥上,落地窗邊擺放著一條長沙發和落地燈。

毛立德的書桌也很大,不是那麼整潔,但也不很雜亂,擺著書,鋼筆,草稿紙,電腦顯示器,盆花,茶具,甚至還有一盤子用來充當室內清香劑的新鮮水果。

毛立德陳屍的皮椅是一把轉椅,發現屍體的時候,它穩穩地停立在桌前,麵向著桌麵,沒有任何因掙紮而歪斜的跡象,就像是毛立德在被拗成球的過程中絲毫沒有影響到它一樣。

卓越站在書架前看了一陣,沒打算像查劉威海的書架那樣把這些書架也查一遍——真要查,沒個十天半月的下不來,他隻是觀察了一下書架格斷上的灰塵,而後和青岫道:“除非安寧市每天都是風沙天,否則書架子上的這些書,毛立德至少也得有小半個月沒有動過。”

接下來是書桌抽屜,安寧市警方已經翻查過一遍,卓越和青岫還是細細地查了第二回。沒有日記,沒有便簽,沒有隨手寫下的與學術無關的內容,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或文字。

卓越的目光落在了書桌下的電腦主機上。

作者有話要說:張老師:大家的信仰隻有一個,就是科學。

柯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神鬼,是,科學。

張老師:……你哪班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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