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和青岫都沒有對此話題說什麼,但大家路過熟悉的“家園”時,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短短的幾個小時,這個地方居然荒蕪了,就像一下過去了很多年。
之前曾經有九株夜合花的盛景,如今居然一株都不剩,這裡除了荒煙蔓草,剩下的就是一個孤零零的土堆。
大家默默走上前去,一時間誰也無法推定這裡曾經發生了什麼。
這個墳墓前也有裝飾品,但是很小,和大家之前見過的那些墳墓相比,顯得很寒酸。
大灰灰突然沒來由地覺得恐慌起來,他跟在令狐身後慢慢接近著這個墳墓,墓前的裝飾品——一串魚骨製成的手串,還有幾個看不出形狀來的貝殼飾品。
令狐蹲下身來看那些飾品:“這些不規則的東西是什麼?大大小小的,毫無裝飾性。”
連青岫也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些到底代表了什麼。
就在大家猜疑的時候,大灰灰突然抽泣起來,他吸吸鼻子,用手背擦著眼淚:“這些,是我用貝殼做的珠子,小李說像土豆……後來我就把這些送給了他……他做了兩串魚骨手鏈,一串送給了我……另一串,他自己留著,應該就是墓前的這串……墳墓裡的人是小李……”
大家都有些吃驚,一時也不清楚另外的三個人都去了哪裡。
青岫將自己隨身帶著的兩件飾品放在了小李墓前,或許是飾品上的寶石吸引了過路的行人,有幾個淺發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道:“1064對待伴侶的方式還不如普通朋友呢,這是我見過的最不體麵的淺發人的墓。”
“小李是怎麼死的?”大灰灰紅著眼睛問。
淺發人道:“和其他淺發人差不多,衰竭而死。”
大灰灰:“可是,今天剛入夜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
淺發人的笑容裡有著兔死狐悲的無奈:“那就是被伴侶一口氣吸光了能量,導致猝死。”
這句話令大灰灰覺得毛骨悚然:“怎麼一口氣吸光啊……不是說,是兩個人無名指相對嗎?”
淺發人:“那是一種傳統方式,但如果對方急於獲取能量,也可以用暴力的方法,用嘴巴對準無名指的指尖就可以了。”
大灰灰覺得自己有些崩潰,眼前浮現出1064像用吸管吸飲料那樣,活生生吸死了小李。
“這裡居住的其他三人呢?”智億諾問淺發人。
“三人?”淺發人有些疑惑,“反正他們一大群人都遷徙了,沿著河流的流向前進的,聽說那裡水草豐美,樹木高大,盛產珍品金幣。”
“一大群人?”
“對,我隻知道他們的首領是1064,他帶著少量深發人和一大群淺發人沿著河流遷徙了。”
大灰灰忍不住又問:“那,阿珍阿明呢?阿珍怎麼樣了?”
淺發人搖搖頭:“我不認識阿珍,那一大群淺發人至少二十多個,這誰記得住。”
令狐低聲對大灰灰道:“起碼,阿珍應該還活著。”
大灰灰一時說不出話來,一時又格外慶幸自己當初選擇了和貝葉離開。
幾個淺發人一麵議論著一麵離開了:“那群淺發人也是瞎了眼了,1064對第一個伴侶連個像樣的飾品都不肯買,怎麼可能會厚待他們!而且,這個人這麼狠,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狠的深發人!”;“可是,他出手闊綽,後來的那些淺發人不都是被他的那些金幣打動了嗎?”……
五個結契者誰也沒再說什麼,他們離開了小李的墓,向著黑森林的方向走去。
暗沉沉的夜晚,越往黑森林的方向走,燈光就越弱,行人也漸漸稀少。
第一個打破沉默的是智億諾,她望著漸漸消失了燈光的遠方:“這些路燈應該也和盒屋一樣,是一種原始存在。咱們需要穿過黑森林,但是那裡麵應該沒有燈光。”
老九依然保持著鎮定:“我覺得永夜人的視力應該可以適應黑暗。”
青岫望著眼前的一盞路燈:“趁著有燈光,我想先把八仙給的那個本子看完。”
於是,大家暫時停了下來,青岫就坐在最亮的地方看本子,老九也坐在他身邊一起看。
其他人或坐或站,大灰灰感覺臉上的眼淚都乾涸在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傷疤一樣。大灰灰搓了搓臉,問道:“咱們剛才在小李的墓前,是不是,忘了找他的金幣了?”
智億諾垂著眼皮:“恐怕就算是找也找不到。”
“為什麼?”
“因為是猝死,應該沒來及產生負能量。”智億諾抬起頭來看著大灰灰,“如果用那幅畫來說話,那就是,小李在死前並沒有產生灰色的點。”
令狐暗罵了一句,說道:“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幅畫上黑多灰少了。”
大灰灰道:“咱們怎麼湊金幣?貝葉說一路走一路尋,也沒有尋到啊。”
智億諾:“我們要找淺發人的群墓,那裡是最有可能湊夠35枚珍品金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