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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隨著無形力量的波動,水盆裡參與的人魚淚珠力量瘋狂地灌入了,小犄角終於完完整整地長了出來。
樂音長鬆了一口氣:“太好了,生了。”
木桃也點點頭:“生了。”
一旁圍觀的祁知辰,總感覺有點不太對。
你們倆這是在接生孩子嗎?
伴隨著兩根小犄角成功生出,身後的尾巴和翅膀也緩慢完成了生長。
隻不過剛長出來的這三個器官,還有點稚嫩,顏色都是那種淺淺的嫩紅色。
樂逸總算從對可樂的狂熱之中回過神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家妹妹伸出了罪惡之手,精準地順了一把他身後的尾巴。
樂逸正努力想從這種醃鹹菜桶裡爬出來,這下次差點沒摔個大馬趴,羞憤地扭過頭:“小音!”
就跟貓咪的尾巴和貓咪是兩個物種一樣,魅魔的尾巴和魅魔也是兩個物種。
樂逸的尾巴尖尖還是個小愛心,小愛心可喜歡樂音了,在她手腕上快樂地纏了兩道。
“這位……大人,”木桃小聲看著桌邊的派大星,問道,“這樣就已經可以了嗎?後麵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祁知辰看了眼精神百倍的樂逸:“少喝點可樂,多吃點有營養的,等角和翅膀穩定下來後,就可以了。”
樂音喃喃道:“有營養的?老母雞湯可以嗎?”
祁知辰對這方麵沒什麼研究,倒不如說他這段時間都沒怎麼吃正常人的飯菜:“可以啊。”
“豬肝湯?鯽魚豆腐湯?”樂音小聲念叨著,祁知辰遠遠地非常精準地看到,小姑娘居然在手機上搜索起了“坐月子食譜”。
祁知辰:“……”
嗯,也不是不可以,至少還是很有營養的。
樂逸的事情差不多是解決了。
後邊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穩定力量,學習如何運動魅魔的特殊能力來戰鬥。
而不是天天跟猩猩一樣和汙染肉搏。
大胖蒜如今已經癱成了一塊蝙蝠餅,幸福地躺在桌子上,任由木桃摸著他頭頂的小短毛。
也就幾天沒來,小屋變化還挺大的。
原本的儲物間應該是收拾了出來,裡麵放了個破舊的小床,床上墊著有點舊但是很乾淨的墊子,床頭甚至還放了幾本書,看樣子木桃是住在了裡麵。
樂逸和樂音的這個小屋,本身就不大。
客廳小小的一個,另外單獨分割出來了三間差不多隻能擺一張床的臥室,廚房基本就一個灶台大小,廁所大概是後來才支起來的小屋子。
本來屋子就挺擠的,多了木桃之後,就顯得
空間嚴重不足。
祁知辰看著廚房灶台上蓋著的鹹菜,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人類,是需要吃飯的。
不僅如此,人類還是需要衣食住行的。
樂逸和樂音大概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縮在小屋子裡,填飽肚子就足夠了,偶爾有空買點可樂喝一喝。
而木桃,她在原本就生活的非常艱難,又經曆了實驗室那段痛苦時光,現在可以不用挨打,不同忍耐疼痛,已經非常滿足了。
但是這樣怎麼能夠呢!
祁知辰眉頭一皺,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負責了。
小小的海星玩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居住的地方一定要解決了。
但也不能隨便找個地方就住進去,木桃這情況,搞不好還在被那個實驗組織追殺,而樂逸和樂音,他們倆剛激活了血脈,能力又不強,萬一被哪個組織盯上抓走——
嘖,要是真有這種事情發生,那就彆怪他變成了大殺器的異族,把江城地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組織都給翻出來。
除此之外,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得有錢才行。
祁知辰的存款也不算很多,隻不過他沒有住房壓力,平時開銷也不多,最近幾筆大的開銷居然都是鴨血粉絲湯。
他那點錢養活自己還可以,再多養活三個人類,實在是有點捉襟見肘,樂逸和樂音都還沒成年,教育方麵也得跟上才行。
住的地方等一等,看看以後有沒有特殊的異族可以解決,暫時現在這個將就一下,錢的話——
祁知辰問道:“你們現在的話,錢夠用嗎?”
海星玩偶一動不動了好久,木桃都以為這位大人已經走了,她小聲道:“暫時的話是夠的,小音還有一點存款,我也在兼職賺一些。”
“兼職?”
“嗯,”木桃有點不好意思,“我大學的專業是西班牙語,同時又自學了一些其他的小語種,平時網絡上幫人翻譯,可以賺一點錢。
哇,居然是一個厲害的學霸。
木桃其實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氣質溫和文靜,如果不是返祖稚童的話,她應該會有非常美好幸福的一生吧。
祁知辰沉默了片刻,緩緩道:“過段時間,組織裡會有人和特異局接觸一下,之前沒考慮到你們生活需要的開銷,後邊應該不用擔心了。”
木桃愣了下:“接觸……一下?”
海星玩偶作沉思狀:“賣點特產吧。”
與此同時,江城中心區域,一根筆直矗立的電線杆子上。
陽光燦爛,於嘉木心內淒涼。
他顫顫巍巍站在電線杆子上,雙手緊緊地抱著杆子,瑟瑟發抖。
下方有人注意到了他,震驚之餘大聲喊道:“小夥子!彆想不開啊!人生有什麼坎過不去的啊!”
沒有想不開。
於嘉木忍住眼淚,死死地抱著電線杆不敢鬆手。
但是這個坎,到底要怎
麼才能過去。
被狂暴的微風卷上了天,
又敷衍地給放在了電線杆頂部的於嘉木,
感覺到自己像一個風中搖曳的蒲公英。
下方路人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電線杆子上的人居然已經消失不見了。
再次被狂暴的風帶起空中旋轉放風箏的於嘉木:“……”
微風,能不能給個準信。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裡啊,嚶。
祁知辰離開樂逸和樂音的小屋後,先把大胖蒜帶回了家,隨後像一個真正的鬼魂一樣,在江城裡漫無目的地飄蕩著。
飄的速度比走路要快上許多,而且還不用拐彎。
祁知辰有心想把之前沒有搜尋過的地方飄一遍,看看有沒有那種明顯異常的地方。
結果他飄啊飄,飄啊飄,眼前突然就出現了那個熟悉的皮卡丘。
好巧,這都能繞回來。
祁知辰還沒動,注意到熟悉氣息靠近的老大爺,揮舞著小短手對著老奶奶比劃了幾下,二人心有靈犀進行了一番奇妙的溝通。
隨後老大爺從皮卡丘裡飄了出來,整個鬼魂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幽魂大人,您又來啦。”
兩次迷路到同一個地方,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祁知辰還沒開口,一旁不遠處的灌木叢裡,嗖的一下冒出一個年輕男鬼。
這附近的鬼魂們都互相認識,穿著一身粉色花襯衫的潮流年輕男鬼飄了過來,拍了拍老大爺的肩膀:“秦大爺!喲,今天心情不錯嘛。”
說罷,他又注意到一旁陌生的祁知辰,友好地湊了過來,試圖拍一拍他的肩膀:“喲,這是來了個新——”
然後拍了個空。
花襯衫男鬼一僵,下一秒驚恐道:“鬼啊!”
祁知辰:“……”
祁知辰麵無表情,任由老大爺和這個花襯衫解釋起了“鬼就不要喊鬼”“此乃尊敬的大人不是死了後的鬼”“一看你才剛死沒多久怎麼這麼不穩重”。
花襯衫看樣子沒理解多少,不過急著有事,趁機驚慌失措地飄走了。
沒多久,灌木叢裡又冒出來一個一身白色長裙的年輕女鬼。
年輕女鬼又進行了一番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操作,在升了個八度的“鬼啊!”的尖叫聲中,祁知辰難免想——
這現代的鬼魂,一點也不沉穩,怎麼都大驚小怪的。
直到灌木叢裡冒出了第三個鬼,居然是個還沒成年的小鬼。
小鬼膽子明顯比沒用的大人要大上許多。
再一次拍空之後,他渾身僵硬,強忍著恐懼,目光充滿了寂寥和了然:“原來如此。”
他深沉道:“死亡,居然不是唯一的歸宿,我們終究會在無儘的重複和輪回之中,迎來一切的終結。”
祁知辰:“……”
破案了,是個初中二年級的小鬼。
小鬼突然想起了什麼,輕咳了兩聲,腳步飛快往遠處飄去:“不多說了,
我還有急事呢,
先走了。”
老大爺覺得奇怪:“你們這一個個的,
趕著投胎?難道是前段時間死的那個歌手開鬼界演唱會了?我咋沒接到消息呢?”
“哎呀,大爺,你消息也太落伍啦,”小鬼撇撇嘴,“我等會要去的可是生死存亡的大事!可不能遲!”
祁知辰插了句嘴:“生死存亡?”
小鬼突然間壓低了聲音,緩緩道:“是個在附近停留了十年的鬼啦,她快要消失了,在她消失前,我們要幫她完成……最後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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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說的——最後的願望?”
這是個生意不太好的網吧,裡麵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最靠近角落的電腦上全屏播放著一部稍有點冷門的電視劇。
電腦前坐著一個看上去才二十多歲的女鬼魂,女鬼身上的顏色已經非常淡了,仿佛下一秒就會原地消失。
她看上去也非常的困倦,眼皮子分分合合,要不是麵前電腦外放著電視劇裡男女主角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還以為是什麼高數課現場。
在女鬼旁邊,排著長長的鬼魂隊伍,裡麵包括了之前匆匆忙忙的花襯衫,小鬼也排在了隊伍裡麵。
而這支隊伍的職責就是——
女鬼沒能支撐住困意,上下眼皮子黏在一起超過了一秒,眼看著身形又消散的趨勢,一旁排著隊的鬼魂眼明手快上前朝著她額頭用力一彈!
女鬼齜牙咧嘴頓時清醒。
然後沒過幾秒鐘,她很快又開始昏昏欲睡,這個時候前一個談腦瓜崩的鬼已經自覺地排到了隊伍的最末尾,由下一個鬼上前,重複這樣一個操作。
很難形容祁知辰看到這番場景的內心活動。
畢竟幽魂的記憶裡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他喃喃道:“你們這是什麼——新型的鬼界霸淩嗎?”
聞言,距離他們最近的,剛剛彈完腦瓜崩子的卷毛鬼頓時不樂意了,解釋道:“什麼鬼界霸淩,我們這是在幫她呀,這可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她已經在附近徘徊了十年,馬上就要消失了,喏你看,快要消失的鬼魂就是這樣,一旦她徹底睡著了,那就消失啦。”
卷毛鬼唏噓道:“隻有鬼打鬼,才能讓她保持清醒,不過每次打一下,也是要消耗我們的魂體的力量的,所以大家都不敢打太多,就排著隊,隔一段時間打一次,這樣影響才會更小嘛。”
道理是這個道理。
隻不過鬼魂打鬼魂,這種通過疼痛來強行維持不消散的方法,實在是太簡單粗暴了。
他能感覺到女鬼魂整個魂體都在因為疼痛而顫抖,神智似乎也瀕臨潰散。
明明短時間維持不消散的方法很多,偏偏這群鬼選擇了最偏激的一種,也不知道誰教的。
“你們準備這樣排隊多久?”祁知辰估摸了一下女鬼魂體還能支持多久,“她到底有什麼心願未完成?”
卷毛鬼語氣陡然深沉了起來:“說來話長……”
“她等了十年,整整十年,這是一段多麼漫長的歲月。那些日日夜夜的期盼和每分每秒的煎熬,也許很多次她都想過要放棄,但每每到瀕臨消散之時,總會有一股力量在心底湧起,那是最後的心願,也是支撐她在此地徘徊,直到今日——”
祁知辰:“說人話。”
卷毛鬼:“哦,她追了十年的劇今天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