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手提箱與紙飛機(1 / 2)

獲得澄的諒解之後,太宰治憑借疾風般迅捷的行動力溜進這陣子一直在借宿的中原中也家,把個人用品飛快地打包完畢,在發現門鎖(又)被弄壞了的中原中也憤怒的咆哮聲中心情愉快地哼著歌逃之夭夭,遺落一地來自中原中也“彆再回來了混蛋!!!”的真摯送彆。

在當天入夜之前,太宰治已經拎著行李箱好整以暇地回到不久之前還是自己家的門前,按響了門鈴。

川崎澄打開門後,忍不住被太宰治這過分拘謹的舉止逗笑了。

“你不是有鑰匙嗎?”

“沒錯,但是我想體會一下遠歸的浪子在門口和戀人情難自抑,緊緊相擁的感人場麵。”

“這是哪門子的遠歸呀,太宰,是逃兵自投羅網才對吧?”

“哎——阿澄還沒有忘記這件事嗎?”

換上了舒適寬鬆的室內毛衣的澄倚靠在門邊,栗色卷發隨性地紮成一束,幾縷散發落在瑩白的肩頸旁,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溫軟而且安逸的。

因此,哪怕正在被這樣的她諷刺,那點柔軟的壞心眼也化作了春芽或者柳絮,撓得人心口微癢。

澄無奈又好笑地歎了一口氣,張開雙臂。

太宰治呆了一下:“哎……?”

“不用嗎,太宰?”澄歪了歪頭,作勢收回,“不要的話,就……”

在她說完之前,太宰治立即鬆開了手,不顧砸向地麵的手提箱,賭上了或許是他這輩子最篤定的意誌和最迅速的動作擁抱向戀人,直到能切實地感受到懷中的溫度。

“手提箱……”

一下被抱得太嚴實的川崎澄發出悶悶的聲音,太宰連忙放鬆了一點,澄抬起頭看他。

“所有的東西都在手提箱裡嗎,是不是有點小了呢?”

“身份證件,銀行卡和支票,槍,繃帶,換洗的製服,這就是全部了。”他怔怔地凝視著澄的眼睛,“我本來認為,這一個手提箱就足夠了,哪怕是在我的葬禮上,它也足以擔當用來追憶我的一生的遺物……但是,好像不是這樣的。”

澄用手指梳理著太宰治稍微淩亂了的頭發,等待他的後文,卻被對方捉住了手腕。

“如果我決定去流浪,那麼與你相比,手提箱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太宰親吻了澄的內腕部位,感受著脆弱的皮膚下微微跳動的脈搏。

“要是,我無法帶走你的話……那麼,就連我自己,也無法使身體和靈魂一起完整地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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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生活就這樣順其自然地開始了。

畢竟太宰治的工作性質特殊,無法勉強兩人保持一致的作息規律,好在如果太宰願意的話,可以讓自己像貓那樣安靜又靈巧地行動,所以對於澄來說,一早醒來才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變成了司空見慣的事。

——當然,偶爾也會像今天這樣。

前夜還是一人睡下的澄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正自己枕著某人的臂彎,半支起身子,果然看見了熟悉的麵容。

澄總覺得太宰治的睡顏看起來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天真,可若是要太宰治自己來評價,他會說唯獨當他沉睡於澄的眼裡,才能擁有那份靜謐的純真。

“雖說小孩子都想長大……有時候我倒是希望你能想起來,其實你也並沒有脫離孩子多久呢。”

澄輕聲呢喃著,伸出手想要撫摸太宰的麵頰,在將要觸到的一刻,太宰治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把澄拉向自己,同時翻轉身體,居高臨下地將戀人按進柔軟的被子裡。

兩人對視了一會,然後幾乎是同時笑了起來。

“嚇到了嗎,阿澄?”

“這倒是沒有,不過這是迄今為止裝睡最像的一次了,這次就算你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