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ast Dance.上(1 / 2)

() 澄此刻正站在彭格列的現任首領麵前,同時在場的還有彭格列的門外顧問——首領和門外顧問各自掌握著彭格列的一半重大決策權,當他們達成一致時,手中掌握的就是彭格列的全部命運。

因此儘管她現在所處的並不是一個十分正式的場合,澄依然沒有讓自己過於鬆懈……何況她是來申請行動許可的。

在澄提出自己的請求以後,九代首領並沒有立即給予回複,他沉吟了一會,然後將一貫的慈愛目光投注在澄的身上,就如同在看他的小女兒那樣溫和。

“這就是你決定提前離開學校的原因對嗎?”

“是的。”

她回答道。

“我想要更深入地參與到瓦利亞的行動中去。”澄不明顯地頓了頓,“以儘早發覺最細微的異常……如果有必要的話。”

“我明白你的想法和決心,澄,這的確是合情合理的申請。”

九代首領接著說道。

“但是,我想,對於瓦利亞的事,尚且無需如此急切。”

“您的意思是……”

“你還有一個執行中的任務吧,澄?”

這次回應她的是澤田家光,他笑著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姑且還算是克製了力道。

“在把那個白發的小子身上的秘密全部倒出來之前,可不能算任務圓滿完成啊!”

澄沒有料到家光會忽然提起白蘭的事,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瓦利亞和xanxus身上了,尤其是在一切看起來尚且風平浪靜的時候。

而白蘭最近除了有些過分懶散(鑒於他直線上升的睡眠時間),表現得毫無異樣,澄幾乎都要認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符合年齡的少年了。

但事情並非如此,他仍然是那個連彭格列都隱隱忌憚著的人。

於是澄坦誠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

“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不是在責怪你。”九代首領輕輕搖了搖頭,“我想有些事或許隻能由你來完成,那個孩子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的目標所在——他對你的關注程度實在是異乎尋常。”

他將笑容隱去,遍布在他麵孔上的皺紋稍稍舒緩,卻更鮮明地讓人感受到他作為彭格列首領的威嚴。

“澄,放任你和白蘭傑索接觸或許是件危險的事,但毋庸置疑的,這是最直接有效的做法。”

他說著,語氣漸漸溫和下來。

“不過,如果你想從任務中抽離,我也可以……”

“不。”

澄迎上彭格列首領的目光。

“就像您說的,有些事由我來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如此,瓦利亞的事就先擱置一陣子吧,等你抽出身來,再履行自己的指責也不遲。”

澤田家光總結道。

“畢竟在你接替我的工作之前,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要擔任的是瓦利亞的顧問。”

澄愣了愣,隨即苦笑起來。

“不……彭格列的門外顧問一職,還是……”

“說起來。”九代首領的話將話題轉向了另一個方向,“就是今晚了吧,這個學期結束前的最後一個假日。”

雖然一開始迷惑於對方為什麼提起學校的事,但稍一思考,澄大約明白了九代首領話中之意。

“您指的是晚上的學級舞會麼?”

“是的。”

看到澄臉上流露出的驚訝表情,老人不禁笑了起來。

“你在為我知道這件事感到吃驚嗎?畢竟這是我為了孩子們建立起來的學校啊。澄,對你來說,這也是你在那裡的最後一個舞會了——回去吧,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這樣的老頭子身上……”

他輕輕揮了揮手。

“不如去和其他的年輕人跳支舞吧。”

▲▲▲

“仔細想想,我並沒有參加去年的學級舞會。”

澄說。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天的我正主導著暗殺部隊的某次善後工作。”

她看向xanxus……十分難得的,後者正在心不在焉地看一卷任務申請書。

“你呢,xanxus,你參加過學級舞會嗎?”

xanxus很快耗儘了把申請書讀完的興趣,他隨手在上麵留下一兩筆批示痕跡,便將其扔在了一邊。

“蠢問題。”

“我想也是。”澄並不意外地說,“入學以來,你的出勤天數用兩隻手就能數完呢……不過錯過了今年的舞會,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她抿嘴笑道。

“不覺得可惜嗎?”

xanxus停下了拆開另一卷任務書的動作,把視線轉向澄。

視線是沒有重量的,但就算是看起來神情平靜的時候,xanxus的目光也能讓被注視的人感覺到真切的壓迫感和熾熱的溫度。

瓦利亞的暴君忽然笑了起來,幾乎是同時,他把手中的機密文書丟進了酒杯中。

酒液濺上杯壁,紙張被驟然洇沒,xanxus站起身,向身前的少女伸出手。

“想跳舞的話,隨時都可以。”

澄仰起臉,稍稍用了點兒時間來理解他的意思,當她猶豫著把手放在對方的手中時,xanxus已經失去了耐心,索性略一發力,把少女帶進懷中,然後隨手打開了身後的留聲機。

黑膠唱片開始緩緩轉動,紅寶石唱針下開始流淌出美妙的古典樂聲。

澄忍不住望向留聲機,它優雅而老舊,與主人的作風格格不入,以至於澄一直認為這不過是房間裝潢的一部分而已——忽然被攬近的動作打斷了澄的思索,她收回目光,發現麵前的男人微微皺著眉,似乎正在為她注意力的轉移感到不滿。

“彆走神。”

他低聲說,扣住她的手指,然後拉開了這支舞的序幕。

澄又一次感到意外了。

她知道在來到彭格列以後,xanxus也學習過各種社交禮儀,但與本身能掌握的力量相比,他向來是對這些事情不屑一顧的。

而此刻的他主導著這支舞,態度仍像往常一樣帶著慵懶和輕慢,澄知道這是一種遊刃有餘和舉重若輕,他比她想象中還要嫻熟。

“我以為你不喜歡這種事。”澄笑著說,“我從沒有見你在公開的社交場合跳過舞。”

聽見她的揶揄,xanxus在舞步中加入了一個急促的內側旋轉,看到澄露出了些許措手不及的慌張表情,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暗紅色的眼瞳中卻滿滿地映出她的麵容。

xanxus開口說道。

“我討厭交換舞伴。”

這樣的回答不禁讓澄失笑。

“xanxus,你真是,在任何方麵都是個霸道強硬的人……”

xanxus沒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隨著兩人的移動,他們的影子在燈下蔓延,正在慢慢地攀爬到牆麵上。

然後兩個剪影彼此重疊,如同最親昵的依偎。

“不過是……”他說,“不想把自己的東西交給彆人而已。”

叫做xanxus的男人強悍,同時又傲慢而狂妄,以至於他一直固執而決絕地認為自己應該擁有許多東西。

比如象征著力量與憤怒的火炎,比如彭格列的王座。

還有。

他所注視的少女。

或許是天性所致,她會不自覺地將溫柔給予許多人,但不要緊,最後她依然不會屬於其他地方,或是其他人。

不管是她的微笑還是淚水,快樂還是痛苦,他都想要完全掌控和擁有,這也是他的天性所致,所以她會是他的。

首先,他會將她從現在這個軟弱的“彭格列”手中奪過來。

在一曲終了時,這支舞也結束了。

“學級舞會快要開始了。”澄望了一眼時鐘,然後自語道,“是不是還是去一次比較好呢……”

“你想要去嗎。”

xanxus不動聲色地說,眼中掠過一道暗光。

“……嗯。”澄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就當作是一種告彆吧。”

xanxus被“告彆”這個詞微微觸動,在短暫地權衡過後,他決定難得地寬宏大度一次,為此在他的計劃上做一些微小的改動也沒關係。

“那就去吧。”

他說。

然後,就是徹底舍棄那些事物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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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稍微有點蠢蠢欲動的蟲子呢。”

路斯利亞走在澄的前麵,與她一起穿過瓦利亞的前廳。

“還是有一個乾部和你一起行動比較好。”他回過頭來對澄笑了笑,“畢竟你是我們重要的顧問。”

在他將要走向車庫時,意料之外的人攔住了他們。

“我來送她。”斯誇羅偏了偏頭,“回去吧,路斯利亞。”

“……可以是可以。”

驚訝在他的臉上隻停留了半秒,路斯利亞的語氣不改,但在澄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你知道boss的意思吧,斯誇羅?”

他將車鑰匙拋向對方,在斯誇羅抬手接住的時候,意味深長地說道。

“彆把她弄丟了。”

“……”

斯誇羅的目光極短暫地與同僚接觸,隨後兩人都錯開了視線。

“我知道。”

他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似乎沒有等待澄的意思,於是她隻得匆匆與路斯利亞道了彆,然後小跑著跟了上去。

“斯誇羅……”

“在這裡等我。”

斯誇羅沒有回頭。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也將自己和澄的距離越拉越遠,在進入昏暗的車庫後,他把路斯利亞交給他的車鑰匙收起,取出了另一把黑色的鑰匙。

澄在原處停了下來,她望著對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等待了一會後,澄聽見了沉重的引擎轟鳴聲響起。

那聲音逐漸拉近,當驟然刺破黑暗的射線光讓澄不得不避開它的鋒芒時,那宛如野獸咆哮的聲音也已經來到了她身邊。

澄適應了亮光,轉過臉來,跨坐在一輛黑色重型機車上的斯誇羅扔給她一個頭盔,他的銀色長發在刺目的光照下熠熠生輝,就和他的劍光一樣讓人覺得美麗又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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