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路線圖交給我們。”謝弈沉穩的聲音響起,“這樣也不用擔心迷路了。”
唐清和謝弈能明顯看出來小犀牛眼中的慌亂,對方神色有些躊躇,似乎是在想用什麼理由來拒絕自己。
顯然讓對方把路線圖交給自己,是在遊戲的允許範圍之內,要不然憑著這些怪物的性子,早就一口拒絕了。
二級副本的怪物自由度要比S級低許多。
唐清繼續道:“當然,如果蒙特爾你不想將路線圖交給我們也可以,我們也可以回鎮上找其他的鎮民,相信他們肯定會很樂意告訴我們格羅葉的事情。”
而且就是這一句話,像是踩到了小犀牛的尾巴一樣,它立馬下定了決心,“警官們,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怎麼可能不願意將這件事告訴你們呢?”
“不過現在沒有紙和筆,我就在地上畫。”小犀牛立馬當一根木棍在地上,簡單的將路線圖畫給了唐清和謝弈。
正如蒙特爾所說的,通往山上的路非常複雜,單看它畫的地圖,七拐八拐才最終到達了山頂就能知道,找到格羅葉很不容易。
唐清將小犀牛繪製好的地圖給記了下來,隨後看了眼謝弈,隻見對方對自己點了點頭。
“警官們,這樣可以了嗎?”小犀牛臉上哭唧唧的。
“當然,我們上山吧。”
唐清溫和道,“要不然等天色晚了,又無法再去找格羅葉了。”
被點了一下的小犀牛頓時消了聲。
他們三個腰間依舊綁著繩索,當唐清反應過來的時候,繩索已經再次被割斷,前方和後方的身影都已經消失。
“果然,又是這樣。”
他們再次失散了。
唐清收斂心神,抬眼看著前方斑駁交錯的樹木,抬腳直接往山頂走去,餘光中他也在觀察著直播間中的情況。
和他失散的謝弈也開始朝著山頂上進發。
小犀牛畫的地圖很有可能是假的,但這也必須得走過一趟才知道,而如果是真的地圖,唐清睫毛顫了顫,那就說明,怪物們早已經做好了他們會上山的準備,這時候一定會有更大的麻煩等著他們。
不過唐清對這些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婆娑的樹葉被風簌簌地吹動,唐清憑著記憶中的路線走了很長時間,遠遠的就看見了不遠處立著一間高大的木屋,那難道就是格羅葉的房子?
唐清手指微動。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
傳來窸窣的動靜,唐清轉頭,下一秒就看到了從灌木叢中竄過來的小犀牛。
“警官大人,我終於找到你了!”
小犀牛哭唧唧地湊到唐清身邊,隨後他圓溜溜的豆豆眼看見了不遠處的房屋,一把臉上的淚擦掉:“哇,我們終於到了格羅葉的家了。”
“還有另一個警官呢?”
它有些不想等對方,躍躍欲試地想要去找格羅葉。
唐清抬眼看著另一個方向,從那邊森林中出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謝弈。
同樣是從山下來到這裡的小犀牛和謝弈從不同的方向上來,而自己與他們上來的方向也不一樣,但是路線圖卻是一樣的。
這座山可真是神奇,唐清若有所思,他抬眼看著不遠處的木屋,犀牛已經蹦蹦跳跳的朝木屋中走去。
謝弈走到他身邊站定。
而乎是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木屋吱呀著開了門,裡麵走出來了一個黑色的天鵝,猶如童話中一般,天鵝睫毛纖長,戴著白色的皇冠,雖然是天鵝的外形,卻隻讓人覺得美麗高貴。
而這隻天鵝也很眼熟。
正是唐清和謝弈那晚上看見的黑天鵝,兩人對視一眼,朝著木屋中走去。
“親愛的格羅葉,早上好呀!”
黑色的天鵝很高大,一舉一動十分優雅,她抬了抬脖子,看向小犀牛和兩位警官,“早上好,蒙特爾,還有兩位警官。”
“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格羅葉說著,目光掃向了三人。
小犀牛說話吭吭哧哧的半天都沒有說出來,似乎覺得自己帶著警官們上來是對自己暗戀對象的侮辱。
唐清瞥了一眼還在演戲的小犀牛,主動朝著眼前的黑天鵝走了一步,“格羅葉女士,不知您是否知道陣子上接連出現的強盜搶劫事件?”
黑天鵝羽毛鋒利,油光水滑看起來就很精致,她抬起脖子,點了點頭,溫和美麗的眼睛浮現出了一絲義憤填膺:“我知道。”
“親愛的警官們,事實上,不隻是那些鎮民丟了東西,我的東西也被搶走了!盜賊們簡直太可惡了!”
而這句話顯然出乎唐清和謝弈的預料,“你也被強盜搶劫了?”
黑色的天鵝往旁邊讓了讓示意這三位進門,而剛進門,唐清就看到溫馨的木屋牆壁上,掛滿了美麗的畫。
每一幅畫上都是羽毛顏色豔麗的鳥類,它們或是穿著西裝或是身著長裙,看上去各有特色。
“是的,我有十來幅畫大都被強盜給拿走了,為了找到那些消失的畫,我每天晚上都會一邊采風,一邊去尋找我畫作的蹤跡。”黑天鵝說著,微微歎了一口氣。
而這也給唐清和謝弈解釋了,為什麼昨晚會看見一隻黑天鵝飛進後山。
不過對這個解釋,唐清依舊抱有懷疑,他沒有直接問,而是轉而問起了她丟失的畫作:“請問您遺失的那些畫作長什麼樣子?”
那些強盜偷竊糧食,珠寶,衣服,這些他
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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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翅膀抵著腦袋,苦惱道:“那些作品都是我的心血,跟這些畫都是同一係列,其中我最滿意的一副,就是身穿黑色西裝的烏鴉紳士們站在樹枝上引吭高歌。”
黑色西裝,烏鴉紳士,引吭高歌。
每說一個詞,唐清就沉默了一下,原本的懷疑頓時被證實,他看向一直跟在黑天鵝身後的小犀牛,隻見對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向他和謝弈,以及麵前的暗戀對象,眼神裡滿是心虛。
如果他記得不錯,小犀牛當初說地下室的那是幾幅畫作,都是天鵝送給它的。
現在看來都是它偷的。
這似乎解釋了對方為什麼不願意帶他們上山。
唐清暫時壓下了心中的複雜,看向眼前的黑天鵝,語氣自然:“聽起來就是一副滿是靈動的畫,我為它的遺失表示遺憾,不過女士,為什麼您會在晚上下山采風?白天不會下山嗎?”
“晚上的景色更美不是嗎?”
黑天鵝咯咯笑著,她動作從容又優美地捂著嘴:“如果可以的話,兩位警官也可以在晚上看一看小鎮美麗的景色。”
“我隻會隔段時間下山去小鎮上收集靈感,其他時候都隻會待在山上創作。”
說著她想起了什麼,抬腳帶著兩人往內室走。
——啪嚓
木門被推開,正對著門,就掛著一副巨大的畫框,幾乎蓋滿了整麵牆,夜幕上銀色的星辰與紅色怪鳥引吭高歌,而與這片熱鬨的森林相對,在畫作左下角是陷入沉睡的小鎮。
“格羅葉簡直是最天才的畫師!”
小犀牛在一旁吹捧著天鵝。
唐清點點頭,也稱讚了對方幾句,不過他和謝弈在兩個怪物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交換了個眼神。
目前來看這個天鵝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就如同小犀牛一樣,偽裝得十分完美。
在簡單詢問了兩句,確定從格羅葉這邊再也套不出消息的時候,唐清和謝弈站起身,準備向格羅葉告辭,一旁小犀牛也依依不舍地站在他們身邊。
“如果可以的話,請趕快查明強盜的身份,把他們趕出這裡,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根本無心作畫了。”
唐清看著拿起手帕微微拭淚的黑天鵝女士,想著副本現在的進程,他內心宛如一團亂麻,根本無法捋清其中的絲絲縷縷,但麵上卻隻是淡淡點頭:“我們會努力的。”
下山的過程中,小犀牛整個身體都十分僵硬,它知道不管是謝弈還是唐清都已經發現了畫作的不對勁,為了爭取警官們的寬大處理,小犀牛主動坦白:“警官們,格羅葉的畫確實是我偷的。”
“當初她在外麵曬畫,我和弟弟們看見那樣美麗的畫,忍不住把他們拿回了自己家裡。”
小犀牛誠懇道:“等下午我會和弟弟們把這些畫都還回去的。”
唐清看著一臉真誠懊悔的小犀牛,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不過在這時他們也隻能點頭。
“到時候我也會和你一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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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上他們會失散,而下山的路,唐清三個卻是平平安安的一起走了下來。
而這一路上,唐清除了和謝弈一起去試探小犀牛外,餘光中一直在注意著麵板。
武二和武城南這次是分開行動,旅館和其他三家店鋪離得太遠了,萬一強盜在旅館,而他們兩人則都在其他店鋪,一時半會根本趕不過去。
所以最後由武二待在旅館,而武城南前往了其他三家店鋪,至少這樣能保證兩人中有一個可以迅速趕到強盜附近。
而這一次,強盜居然真的前往了其他的三家店鋪,武城南成功地趕上了這一幕。
顯然他們的計劃很合理。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據說讓所有怪物都無法想起來長相的強盜,竟然是如此不合理。
明明他來的時候,強盜也才剛來,可等到武城南回過神來的時候,強盜已經不見了,店鋪中的糧食也已經被搶光了,甚至武城南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店鋪就著了火。
“怎麼會這樣啊,警官。”
“那是我們所有的糧食啊,我們接下來該吃什麼啊?”
滅火後,艾拉抱著自己的小孫女,眼睛裡滿是淚水。
而一旁的巴基和韋斯特這對大象叔侄,語氣十分沉重,“對啊,現在徹底沒有糧食了,這讓我們怎麼生活?”
“警官告訴我們,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四個怪物把武城南圍成了一圈,求助的聲音帶著故作的茫然悲傷,掩蓋著他們內心真實的貪婪,武城南勉強道:“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強盜趕走的。”
但這樣單薄的話語不可能抵擋了四位怪物。
眼見怪物們越來越生氣,武城南忽然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身影。
“警官,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
巴基忽然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另外兩位警官,轉頭立馬湊過去問他們。
謝弈皺著眉,他剛想開口,就看見一旁的青年身體微動。
“各位之前既然可以依靠捕獵來填飽肚子,這段時間就先辛苦大家繼續用捕獵來填肚子,我們已經找到了線索,很快就會把強盜趕出去的。”
一提起捕獵的事情,四個怪物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對勁。
而在他們散開之後,小犀牛左右看看,正準備待在這裡的時候,就看到唐清的目光:“蒙特爾,你不是準備回店裡拿畫嗎?”
小犀牛瞬間僵住,點點頭離開了這裡。
空蕩蕩的街上,一時間隻剩下了唐清謝弈和武城南。
武城南頓時吐出一口氣,他麵容僵硬地跟兩位同伴說:“等我反應過來,強盜們已經不見了。”
“就像你們說的上山的感覺一樣。”
謝弈若有所思。
唐清臉上也帶著凝重,似乎現在徹底陷入了僵局。
誰也不知道,剛剛唐清通過麵板,看到了一團偷糧食的黑影,而當他用麵板直播間放大看,就看到了一隻蒙著麵的黑鳥。
唐清手指微動,這算是直接透題了嗎?
回憶著之前小犀牛去偷畫作這件事,唐清總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他自己不好去試探這件事,必須得想想辦法,讓惡魔出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