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一)(1 / 2)

一級律師[星際] 木蘇裡 5668 字 4個月前

因為傷了一隻手的緣故,約書亞·達勒生活變得很不便利,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也就將就對付了,但偏偏還有一個身體尚未恢複的妹妹羅希·達勒,這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為了防止發生兄妹雙雙餓死在舊屋的人間慘劇,這兩天他們都暫住在燕綏之和顧晏下榻的酒店。

保釋期間,約書亞·達勒會受到諸多限製,比如不能隨便離開居住的市區,不能會見受害者、證人,以防串供。

甚至包括受害者吉蒂·貝爾老太太的親屬,比如那天潑開水的少年,他也不能擅自去會見。

但他和律師之間的聯係是不受限製的。

咣咣咣——

燕綏之的房間門響了起來。

這麼粗魯且鬨人的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約書亞·達勒。

燕綏之坐在窗邊的沙發椅中,放鬆著受傷的那條腿,正支著下巴,麵容沉靜地翻看著案件資料。

聞聲,他頭也不抬地說:“進來。”

這狀態,跟他當初在院長辦公室的時候幾乎一摸一樣。

坐在他對麵的顧晏正在回一封郵件,聽見這話手指一頓,撩起眼皮。

燕綏之又翻了一頁,才注意到顧晏的眼神,“怎麼?”

他說完這話終於反應過來,乾笑一聲拿起桌麵上的遙控按下開門鍵,補充了一句解釋:“我以為自己還在德卡馬呢,忘了這裡的酒店房間不是聲控了。”

顧晏冷冷淡淡地收回目光,繼續將手中郵件回完。

燕大教授內心慶幸,還好自己的解釋還算自然。

“你喊我來乾什麼?”約書亞·達勒一進門就開始抱怨,抓著頭發煩躁道:“又要問那天夜裡的經過?”

他沒有智能機這種高級玩意兒,幸好酒店房間有內部通訊,所以燕綏之“提審”這小子隻需要動動手指頭。

“你說呢?不然還能問你什麼?”燕綏之放下了手中的全息頁麵。

“就這麼一個經過,這兩天裡你們已經顛來倒去問了800來遍了。”約書亞·達勒很不情願,連走路的步子都重了幾分。

“來吧,彆垂死掙紮了,沒用的。”燕綏之翹著嘴角拍了拍第三把椅子,示意他乖乖坐下。

向約書亞詢問案發經過以及他當時的動向,是顧晏這兩天一直在做的事。

根據聯盟律師行業的規定,出庭律師會見當事人的時候一定要有第三者在場。第三者的身份並無限製,可以是助理,可以是實習生,也可以是事務律師。初衷是謹防有些律師為了贏案子,運用一些不太合法的手段。

當然,實際上屁用沒有。

因為燕綏之腿傷,移動不太方便,顧晏也不想被他瘸來拐去的龜速移動瞎眼,所以詢問約書亞的地點就乾脆定在了燕綏之的房間。

顧晏乾脆利落地回完三份工作郵件,抬眸盯著約書亞道:“即便已經問過800遍,我依然需要你向我保證,你說的一切都是真話。”

約書亞哼了一聲,翻著白眼舉起手:“當然是真話,我騙你乾什麼?我沒搶人家東西,說了不是我乾的,就不是我乾的。”

燕綏之想了想補充道:“我想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依照行業規定,律師是有保密責任的。我們有權利也有義務對你所說的內容保密。”

保密到什麼程度呢?就比如當事人被指控故意殺人,警方遲遲找不到犯案凶器。哪怕當事人對律師坦白了凶器是怎麼處理的,律師也不能把這些告知警方。

這玩意兒聽起來就很不是東西,在常人眼中更是糟糕至極。

有些人實行這條明文規定的責任時毫無障礙,有些人則始終帶著掙紮和不安。

燕綏之以前跟人開玩笑時說過,這是一條魔鬼法則,黑色,陰暗,違背最樸素的道德,令人厭惡。但現實就是,隻有在這種法則框製下,魔鬼們才會說出真相。

燕綏之第800次給約書亞·達勒喂上定心丸,緩緩道:“所以——”

“所以希望我不要有顧忌,有什麼說什麼,即便涉及一些很混蛋的內容,也會得到保密。”約書亞用背書式的語氣毫無起伏地替他說完,咕噥道:“知道了,我耳朵都聽出老繭能搶答了。”

燕綏之和顧晏一個比一個淡定,對於他這種不耐煩的態度司空見慣。

“所以21號下午到晚上,你都做了哪些事?”燕綏之對照著案件的已有資料,問道。

“那天打工的時候跟人起了衝突,被打傷了顴骨,得到了100西的額外補償,還能提前收工離開工地,得到了半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