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看中了房子,唐遠也不磨蹭,帶著從趙少爺手裡得的一百多兩熱乎乎的銀票去見了趙少奶奶那個閨中好友。
趙少奶奶的閨中好友嫁的人家自然也不一般,也是鎮上一個大富戶,當然了,他們談話時是隔著一扇屏風的,有錢的人家自然有些規矩。
談得很順利,沒一會兒,雙方就一手交錢,一手交房契了,趙少奶奶這閨中好友也大方,真如趙少爺說的那樣,將那宅子裡的東西都送給唐遠了。
房子買下來,唐遠攥著那張薄薄的房契,心裡難得有些激動,他小心地將房契放好,牽著蘇諾的手緊了緊。
蘇諾也很高興,兩人商量著要請趙少爺吃飯。
趙少爺笑著擺擺手:“不用了,托唐小哥的福,這兩天我家酒樓忙著呢,我也要照看著。”
“趙少爺客氣了,”唐遠一挑眉,“不過是利人利己罷了。”反正不利百膳樓,不利孫老爺。
趙少爺哈哈笑了兩聲,然後看了眼蘇諾,對唐遠道:“這房子有了,你倆準備什麼時候成親?”
蘇諾紅了臉,往唐遠身後躲了躲,低頭不語。
唐遠手指一動,在蘇諾手背摩挲了兩下,看向趙少爺,說話時像是輕歎了一聲:“還要等來年蘇伯父考完鄉試再說。”
趙少爺暗笑唐遠也有這麼急的時候,清咳兩聲,拍著唐遠的肩膀道:“嗐,這也沒什麼不好的,說不定到時候諾哥兒就是舉人的哥兒了,可便宜你了!”
唐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拍掉了他的手,拉著蘇諾走了。
站著說話不腰疼,自己倒是媳婦孩子都有了,當然不急了!
店裡一如往常,生意也照樣紅火,新來的賬房隻默默做事,溫和少語,總算是讓唐遠歇了口氣。
等到了下午閉店吃飯的時候,大家就都知道唐遠買了房子的事兒了。
大壯睜著大大的眼睛,一臉興奮地看向唐遠:“唐大哥!那你什麼時候搬進去啊?我們能去看看嗎?”
搬家怎麼說都要簡單地請個客,暖暖房,唐遠想了想,笑道:“過兩天吧,放心,我要是搬家肯定告訴你們,我還指望你們給我幫忙收拾房子呢。”
胡母第一個答應:“不用唐老板你說,我們都會過去幫忙的!到時候我叫上我們家默哥兒,反正這兩天他也沒事兒!”
唐遠也沒客氣,這麼久了,大家都熟了。
“那到時候就麻煩您了。”
唐遠說過兩天主要是為了等蘇父去白鷺書院的考試結果,要是到時候過了,自然可以一起慶祝,要是沒過也能借這個由頭緩解一下心情。
晚上蘇諾回到家,和蘇母說了此事,蘇母先是欣喜地道:“你還真是好福氣!小遠這孩子真是有出息!剛來的時候還身無分文,穿著破破爛爛的一身衣服,在破木屋裡啃紅薯呢!這才多久,就能掙下一座二進的宅子!關鍵是啊,還一心將你放在心上!真不錯!”
說完,頓了下,拍了拍蘇諾的手感慨道:“他為人還厚道,對你爹你娘我們啊也是孝順,還肯費心思為你爹打算,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我看啊,這尋常人家好些兒子都沒他孝順呢!”
蘇母摸著蘇諾的臉道:“你啊,能遇到小遠,也是福分,不枉我天天求佛祖求菩薩。”
這話讓唐遠聽了,隻怕要說,能遇到蘇諾是他的福分。
畢竟,當初他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少年也沒有嫌棄他,還對他施以援手,不求回報。
等到唐遠又和遠道而來的客商談了幾筆生意,出了貨後,就到了蘇父去白鷺書院考試的日子了。
唐遠提前打聽好了白鷺書院的位置,還先去踩了點。
然後那天一大早的就去蘇諾家接蘇父,還用籃子裝了幾個白菜豬肉的大包子和糖水給蘇父蘇母當早飯。
蘇父蘇母趕緊推辭:“小遠,我們在家裡吃過了,不用了。”
唐遠將籃子往蘇母手裡一塞:“您和伯父再吃點吧,路有點遠。”
說完,拿出一個包子遞給蘇諾嘴邊,蘇諾悄悄看了眼蘇父蘇母,張口咬了一口。
蘇父蘇母早飯吃的是粥,配上一盤鹹菜,可以吃兩碗,粥熬得稠,算是不錯的早飯了。
蘇諾還另加了一個白煮蛋,他不肯一個人吃,蘇父蘇母又不肯要,最後隻得三人分吃了。
此時聽唐遠說路有點遠,蘇父蘇母也不再推辭了,和唐遠道了聲謝後,就拿起包子吃了起來。
唐遠跳上車,揚了下鞭子,趕車往白鷺書院去。
白鷺書院在山上,離鎮上都有一個半時辰的距離,更彆提從村裡走了。
大冬天的,唐遠也不敢趕太快,怕路滑翻車,他是不怕,但車上還坐著蘇父蘇母和蘇諾呢,都是經不起摔的人。
蘇諾往唐遠身旁挪了挪,伸手去摸唐遠的臉,觸手一片冰涼,眉心一顰,雙手合攏搓了搓,往唐遠臉上貼去。
他小聲湊在唐遠耳旁道:“唐大哥,是不是很冷?要不我來趕一會兒吧。”
唐遠怎麼會讓蘇諾受凍,他把蘇諾的手攥在手裡捏了捏,將人往身後推了推:“不用,你去我身後坐著,風是對著吹的。”
“不要,”蘇諾挨唐遠挨得更緊了,臉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我挨著你坐,這樣暖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