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伯邑考轉眸看向祭壇上,顯得還有些靦腆,卻比往常大方得多。溫聲道,
“我隻是想來看看她。看到她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你單這樣看著,怎知她過得好不好?”
昨夜妲己曆雷劫的畫麵不期然出現在玉宸腦海中,不知怎麼的,這句略帶質問的話便脫口而出。
伯邑考聞言愣了愣,“這……”
他沒有注意到玉宸這一次對妲己的稱呼不再是“你那心上人”,也不是“妲己”,而是變成了意味不明的“她”。
認真的思考了玉宸的話,伯邑考歎道,
“可我還能做什麼呢?她已經是大王的後妃了啊。而且——”
伯邑考頓了一頓,臉上的訝然轉為淺淺的無奈與愧疚,“而且還是我父親寫信勸說冀州侯獻女的啊。”
他能怎麼辦呢?
責備自己的父親不該勸蘇護獻女,與孝道不符。
控訴君王為一女子討伐冀州的暴行,與忠義道德不符。甚至還可能給西岐帶來災禍。
在孝道與道德的麵前,他的喜歡微不足道。能夠鼓起勇氣來朝歌城見妲己一麵,與她道彆,已是伯邑考這品性端方的君子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而玉宸的關注點卻跟伯邑考完全不同。
“大王的,後妃?”
這一明確的身份認定便讓他心頭如同劃過一道雷霆那般閃電的怒火。
他竟是此刻才意識到,妲己不單單是伯邑考的心上人,而且已經是帝辛的後妃之一了。
玉宸一時怒從心起,“他也配?”
他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尚且是對她的褻瀆,帝辛又憑什麼能擁有她?
且不說昨日妲己過雷劫那般凶險時帝辛在哪裡,單說帝辛另外有妻有子,就已經徹底喪失了那個資格。
“玉宸兄!”
伯邑考大驚失色,連忙要拉住玉宸。少有的帶了幾分怒意,滿是不讚同。
“你怎能在這裡說這般言論……唉,早知如此,我不該帶你來……”
玉宸眉峰緊鎖,半點也不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沉聲道,
“你讓開,我自去找她說。”
“不行!你是怎麼了?突然對妲——”
就在伯邑考要跟玉宸好好說道一下的時候,一道溫婉的女聲傳來,成功讓二人停了下來。
“可是西岐世子伯邑考?”
妲己結束了今天的祈福,好像無意間從這裡走過,注意到他們一樣,孤身走了過來。
“是妲己……”
伯邑考巡聲看過去,目光凝了一凝,又像是被巫女的淺笑燙到一般,低下頭來。
剛才氣衝衝要去找妲己問個清楚的玉宸也驀然頓住,隻看著妲己穿過交疊的樹影走過來,一言不發。
妲己走到了玉宸和伯邑考跟前。
方才做完祈福的她身上還繚繞著祭祀時燃燒花木的香氣,暖騰騰的,陽光在她麵容淌下神聖的流光,美得讓人不敢生出絲毫褻瀆之意。
她對玉宸微微頷首,目光卻越過他,專注地看著伯邑考,淡笑道,
“許久不見,世子近來可好?”
“我很好。”
伯邑考溫和而略帶悵然的目光注視著妲己,嘴唇動了動,到底是輕聲問出,
“大王他……對你可好嗎?”
“還不錯。”
妲己笑著回答,明豔若含著春霧的初桃。
伯邑考站在她的旁邊,氣質端雅,行為得體,麵上時常帶著溫和的淺笑,似明月皎潔。
玉宸愣愣看著,看著他們相對而立,宛若一對璧人。全然已將旁邊的他忽略了過去。
那一瞬間,他心裡的滋味兒實在難言。好像一隻即將破蛹而出的飛蛾,在繭子裡奮力掙紮,悶悶的,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妹妹的眼裡沒有他。因為伯邑考在?
頭一次,玉宸腦海中朦朦朧朧生出了一個不甚光明的念頭——
想要她眼裡隻看得到他一個人。
一旁,妲己眼角的餘光似蜻蜓點水般不經意瞥了眼發怔的玉宸。美目中波光流轉,漾出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晚了,留言小紅包。開始恢複日更,可能字數會少點,但儘量不斷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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