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跟衡昔雜誌社的主編梁延合作以後,喻橙一連幾天都是時不時開心的傻笑,走路都蹦蹦跳跳哼著歌。
喻爸爸覺得女兒可能談戀愛了,趁著她去廚房幫他盛粥,隨口詢問了一句,才知道她賺了一筆錢。
爸爸為她感到自豪的同時,不忘叮囑:“談戀愛了一定要告訴爸爸,彆想著搞地下戀情知道嗎?告訴你,爸爸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多,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真心喜歡你還是騙財騙色的牛鬼蛇神。”
喻橙:“……”
喻爸爸接過她手裡的碗,坐在餐桌前喝粥,見女兒窩在沙發裡打遊戲,眉頭皺起:“你不吃早飯的嗎?”
“不是啦。”一局遊戲剛開始,喻橙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抬眸看過去,笑得乖巧:“我和雜誌社主編約了上午九點在茶餐廳見麵,留著肚子去吃早茶呢。”
喻爸爸便沒再說什麼,低頭喝粥。
送走了爸爸,喻橙趿上拖鞋回到房間,開始梳妝換衣服。
在家裡窩了好幾天,她四肢都快退化了,磨蹭了半個多小時,才化了個適合跟人談判的淡妝。
這麼說好像不太合適。
她哪兒敢跟人家談判啊,排行第一的雜誌社能給她留一頁版麵就已經是天大的榮幸了,討價還價什麼的根本不敢想。
換好衣服,喻橙抽空看了一眼微信消息,最上麵一條對話欄是周暮昀,昨晚的結束語停留在“晚安”兩個字。
她舔舔唇,盯著這兩個字笑了笑,眼睛裡融了柔和的光,低頭把手機裝進包裡。
這幾天,周暮昀表現得終於像個正常的房產中介,挺忙碌的,不過兩人每天晚上也都有聊天,有時候隻是問聲好。
喻橙其實能理解,快要過年了,應該會有很多人選擇在這個時候結婚、買房什麼的。
——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喻橙就到達了茶餐廳。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沐浴在早晨的陽光裡,微微卷翹的發梢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斂著眸,抬起手將垂在臉側的一縷發絲勾到耳後,認認真真地一頁一頁地翻看菜單。
倏然,眼前出現一隻男人的手,修長白皙,指節分明,在桌麵輕點了一下,清潤含笑的聲音落下來:“魚小姐?”
喻橙下意識“誒”了聲,抬起頭來仰視著麵前的男人。
長身玉立,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拉鏈沒拉,露出裡麵淺灰色羊毛衫。此時男人正垂著眼看她,額前碎發塌下來,遮住了長眉,一雙丹鳳眼倒是好看得緊,眼底揉進細碎的光點,顯得格外的漆黑剔亮。
反應了一秒,喻橙試探性地問:“你是,梁主編?”
要事先問清楚,再也不能乾出像上次那樣認錯人的糗事了。
梁延嗯了聲,笑說:“是我。”
他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隨手將一個黑色公文包放在旁邊的椅子裡,雙手交叉成十字搭在桌邊。
烏黑的眼睛沉沉的,定定地盯著喻橙。
她闔上菜單,尷尬地笑了一下。
“沒想到。”梁延突然沒頭沒尾說了句。
“嗯?”喻橙愣了下,眼睛睜大,跟一隻懵懂的小兔子似的,一眨不眨看著男人:“沒想到什麼?”
梁延低低地笑了聲,抽出個杯子,給自己倒了大半杯溫水,聲線朗朗:“沒想到魚小姐這麼年輕。”
喻橙手肘抵著桌麵,摸了摸不知道紅了沒有的耳朵尖兒,囁嚅道:“我也沒想到梁主編您也這麼年輕呢。”
不僅沒想到他這麼年輕,還沒想到他這般清雋俊朗、風姿卓絕。她腦海裡關於男作家的想象大概是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
不是說搞藝術的都是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