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站在廣隆公司外,因為沒有工作牌,保安不放她進去。
她給喻爸爸打了個電話。
須臾,老魚同誌風風火火一臉焦急地衝下來,臉上的小肥肉抖啊抖的。
他在喻橙跟前停下,大喘了幾口氣,一邊接過文件低頭翻看,一邊嘮叨:“你媽媽說的都是真理,早知道我就聽她的話好好檢查一遍公文包了。辛苦我閨女了,爸爸晚上回去給你帶好吃的。”
喻橙有些不在狀態。
思緒還停留在十幾分鐘前那一幕。
男人站在豪車前,身後的秘書恭恭敬敬地跟他彙報會議安排,他一臉冷漠淡然,輕飄飄一句話就讓下屬無話反駁。
喻橙承認,自己的心態徹底崩了。
當初撞破趙奕琛的謊言,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眼下,換成周暮昀,她心裡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麼滋味兒。
胸口好似被一團棉花塞滿,堵得慌,憋悶得難受。
周總?
周暮昀?
喻橙默念著這兩個稱呼,可以明顯感覺到兩者的不同。
周總離她很遙遠。
而周暮昀,曾經離她很近很近。
近到什麼程度呢?他們一起吃火鍋,一起賽車,一起去看演唱會,一起坐在十幾平米的小餐館裡吃牛肉麵,吃著同一碟酸豆角。甚至因為一個意外他們也同床共枕過,還一起看過最美最浪漫的煙花。
想起過去的那些,喻橙都有些難過。
鼻子發酸,眼眶也澀澀的,欲哭無淚的感覺。
腦海裡充斥著嗡嗡嗡的聲音,喻橙根本沒聽清喻爸爸都說了些什麼。
闔上文件,喻爸爸抬起頭來,正要告訴她回家路上小心點,卻倏然注意到女兒的神色不太對勁。
發絲微亂,一張小臉煞白,雙眼無神怔怔地盯著某個點,眨眼的動作都很緩慢,眼眶一圈微紅。
喻爸爸眉頭皺起,抬起手來摸了下女兒的額頭。
冰涼冰涼的,還有一層冷汗。
“小魚,你是不是生病了?”喻爸爸擔憂地看著她,也不著急進去,在他眼裡女兒的身體當然比工作重要:“額頭怎麼這麼涼?彆是感冒了。”
喻橙回過神,啊了一聲,也抬手摸了下額頭。
是有點涼,伴隨著濡濕的觸感。
她搖搖頭,不想讓爸爸擔心,調整了一下表情,勾著唇露出笑容:“我沒事,可能是剛剛吹了涼風。”
她推著爸爸的肩膀,將他往公司裡趕:“不是說很忙的嗎?快進去吧。”
喻爸爸還是有點不放心,仔仔細細瞧著她的臉:“真沒事?”
“我身體好著呢,沒事兒。”喻橙咧著嘴,綻放一個更大的笑容:“我馬上就打個車回家,您就彆擔心了。”
喻爸爸眉頭稍稍舒展,指了指公司裡麵:“那,我先進去了,有事給爸爸打電話。”
“嗯,好。”
目送爸爸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喻橙終於不用再繼續偽裝,上揚的嘴角一點點塌下去,表情變得僵硬。
她伸手攔了輛車,坐上去以後一路都在發呆,回到家也還是有點晃神,一雙眼空洞洞的毫無神采。
蔣女士在家裡做大掃除,彎著腰拿著抹布在擦茶幾。聽到聲音,她轉過頭看向站在玄關換鞋的喻橙:“文件送到了?”
“嗯,送到了。”
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喻橙麵無表情地踩著拖鞋回房,反手甩上房門。
“砰”的一聲,門板都在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