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衡昔的一通電話打斷了周暮昀原本的計劃,他隻好拐道先送喻橙回家。
車子停在她家小區外麵,周暮昀解開安全帶下車,從後備箱裡搬出她的行李箱,放在地上,拉杆拉出來遞給她。
喻橙伸手搭在拉杆上,把行李箱拉到身側,仰頭看著他。
這會兒她已經不怎麼困了,手握著小挎包的帶子:“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麵?”
“這就舍不得了?”周暮昀揚揚眉毛,垂眸戲謔地盯著她的眼睛:“既然舍不得的話……不如跟我回去見家長?”
喻橙拉著行李箱後退一步,嗔怒道:“你想得美!”
“唉——”男人故作神傷地歎了口氣,走到她麵前,手落在她肩頭,弓著身與她對視,笑了笑,輕聲說:“明天的時間留給我,帶你看畢業禮物。”
他的聲音聽起來神神秘秘,勾起了喻橙的好奇心,她問:“能提前告訴我是什麼嗎?”
周暮昀豎起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拖著慵懶的調子:“不——能——”
“……”
這麼神秘的嗎?
“稍微透露一點點也不行嗎?”喻橙眯了眯眼,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比了個幾乎不存在的距離。
這回周暮昀回答得乾脆:“不行,明天再告訴你。”
“你這樣我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當你特彆特彆想知道一件事情的時候,腦子裡其他的事就會靠後站,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想這件事。
對於喻橙這種求知欲望強的人來說,話說一半等同於折磨。
周暮昀直起身來,“噗嗤”笑出聲,手插進褲兜裡:“晚上會睡不著覺啊。”
喻橙小雞啄米般點頭。
“睡不著覺就給我打電話吧,我唱歌哄你睡覺。”他體貼地為她想到這個絕妙的主意。
“……”
喻橙一臉“你饒了我吧”的表情。
“相信我,你唱歌我會更睡不著覺。”她可沒忘記,這人唱歌跑調。
雖然聲音確實是很好聽,能掩蓋跑調的缺陷,不過她暫時沒興趣聽改編版的歌。
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周暮昀一臉受傷:“你之前還誇過我唱歌好聽!”
那個時候,兩人的關係頂多算是說過幾次話的普通朋友,喻橙自然要顧及他的麵子。現在他們是情侶,好像不用計較那麼多。
喻橙實話實說:“我那個是商業尬吹。”
周暮昀:“……”
他有點惱了,低下頭去咬住她的唇吮吻。
喻橙嚇了一跳,手撐在他胸膛上輕輕地推搡。
小區門口呢,萬一有人路過看見了多羞人!
小姑娘臉紅紅的,眼神飄忽不定地四處亂看,接個吻也不專心,像隻被人捏住了後頸絨毛的小鳥,哆哆嗦嗦。
周暮昀重重地吮了下她唇瓣,退開了,揉捏著她耳垂:“我走了。”
等人上了車,車子絕塵而去,喻橙才收回目光,拖著行李箱轉身往小區裡走,步伐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
見家長?
她捂了捂發燙的臉,發現自己沒那個勇氣。
對周暮昀媽媽的第一印象是寫字樓的電梯裡,女人黑大衣,紅裙子,細高跟,唇紅似火,氣場強大到能把在場的人都秒了。
當時她跟霍衡昔說過兩句話,怎麼說呢,能感覺出她既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女強人,同時也有身為女人的柔軟親和。
儘管如此,她還是不敢。
當初那種情況,她隻是衡昔雜誌社的一名簽約的小作者,霍衡昔沒有過多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現在就不一樣了。
她現在的身份是周暮昀的女朋友,霍衡昔作為周暮昀的媽媽。再次見麵,她的目光肯定像x光一樣把她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掃射幾個來回。
萬一,她對她不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