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是,一次兩次會耐著性子哄你,跟你解釋,若你一再提起,到最後就隻剩下煩躁與不耐煩。
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總會出問題。到時候她再從中做點什麼,結果會怎樣她不用想也能猜到。
說白了付夏涵此番就是在賭,拿人性的弱點賭。
她萬萬沒想到,喻橙居然能找出這樣的話來堵她。
怒火一下點燃了,直衝頭頂,付夏涵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
喻橙搖了搖頭:“沒什麼意思,就是合理質疑一下。”頓了頓,她又笑了,仍然笑得莫名其妙:“你說你跟周暮昀睡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屁股上的痣長左邊還是長右邊?”
付夏涵:“……”她無話可說。
喻橙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肚子是真的疼。
該死的周暮昀,不會一語成讖了吧?她真的吃壞肚子了?
付夏涵像是找不到話來反駁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拎著包轉身離開,走到門邊時腳步頓了頓,又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喻橙端坐在椅子上,連姿勢都沒變。
直到付夏涵走到門外,身影逐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卸掉全身的力氣,癱軟在椅子裡,上身趴在櫃台上。
剛才全部的情緒用來跟付夏涵較量,現在她走了,肚子傳來的脹痛感遽然劇烈起來,一陣陣的惡心想吐。
喻橙幾乎坐不穩,軟軟地從椅子上滑下來,背靠著櫃台坐在地上。
感覺自己快死過去了。
轉念想到付夏涵那些話,氣得她眼眶都紅了。雖然知道是假的,可就是忍不住難過,什麼啊,到她麵前說這些乾什麼,有本事在周暮昀麵前說啊,欺負她老實嗎?
她強撐著身體的不適,翻出手機給周暮昀打電話。
那邊很快便接了,不等她說話,他就笑著道:“想我了嗎?我在路上了,馬上就到。”
電話裡傳來汽車鳴笛聲,還有輕微的,輪胎碾軋過馬路的聲音,喻橙聽著他溫潤低醇的聲音,委屈怎麼也止不住。
同時,還有一股怒氣衝上腦門。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哭腔吼道:“周暮昀,給你五分鐘時間,不出現在爸爸麵前就分手!”
說完,也不管那邊的人什麼反應,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
喻橙醒過來時,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間充斥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極其討厭這種味道,鼻頭不由得皺了皺,偏過頭去看向另一邊。夏日的陽光透過一層白色的窗簾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喻橙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手背紮了針,輸液管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藥水。房間裡安安靜靜,一轉頭,映入眼簾的是周映雪困倦的小臉。
她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雙手托著下巴手肘撐在床麵打盹兒,頭一下一下點著,看起來困極了。
喻橙環視了一圈,沒看見周暮昀的身影,眼神一點一點暗下來。
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昏睡過去的,隻記得她昨晚打完那通電話,肚子實在太痛了,直接倒在了地上。
失去意識前,恍惚間好像看到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門外衝進來。
那道身影很熟悉,是周暮昀,他蹲在她身邊,將她打橫抱起。聞到熟悉又安全的氣息,她終於忍不住,昏了過去。
一醒來就在醫院,周映雪在這裡守著,那他呢?
喻橙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想要拿起來,手卻使不上力,手機從手中滑落,“啪嗒”掉在地上,驚醒了打瞌睡的周映雪。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擦了擦嘴角,發現沒有口水才看向病床上的人:“大魚,你醒了!嚇死我了。”
她抬頭看了眼輸液瓶,裡麵還有小半瓶液沒輸完。
喻橙慢吞吞地抬手,手背搭在眼皮上,張了張嘴,嗓音有些嘶啞:“我怎麼了?”
“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好在沒什麼大事,輸完這瓶液再住院觀察一上午,下午應該就能出院了。”周映雪幫她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起來,重新放回床頭櫃。
喻橙舔了舔唇,沒說話。
注意到她的動作,周映雪忙起身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兌上一點礦泉水,兌成溫水,放在床頭櫃上。她將喻橙扶起來坐好,拿起枕頭墊在她後背,再把水杯遞給她。
“謝謝。”喻橙控製著音量,小聲說。
她捧著水杯,纖長的睫毛斂下,小口小口喝著溫水,乾燥得起皮的唇瓣沾濕,變得水潤飽滿。
因為還沒恢複過來,她的臉看起來蒼白得毫無血色,頭發也有點亂。
喝完大半杯水,喻橙剛要把水杯放桌上,就被周映雪殷勤地接了過去,幫她放桌上。
“我已經沒事了,肚子也不痛了。”喻橙對她的殷勤還有點不適應。
她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居然才六點多。
周映雪一看她在看手機,迭聲道:“你要找我哥嗎?他不在醫院。”
喻橙一愣,抬起眼來看她。
周映雪說:“他……他去給你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