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鬨太久是不可能的,有宋夫人這個能瘋能玩的人在,氣氛就沒有冷的時候。
過了十一點,她們的牌場還沒散。
周映雪和邢露也還在打遊戲。
齊小果喝水喝得快吐了,將手裡的牌一扔,擺擺手:“不行了,我不玩了,你們倆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人。”
呂嘉昕丟下牌,身子往後仰,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誰讓你是地主,我們當然要聯合起來對付你了。我還能跟地主聯合起來對付彆人啊?”
齊小果叫苦不迭,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驚呼了聲:“我去!都十一點多了,明天大魚還要舉辦婚禮呢。”
幾個女生做鳥獸散。
喻橙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就算房間裡的吵鬨聲消失了,她也睡不著,心平靜不下來,精神異常興奮。
雙手枕在腦後,她翹著腿扭頭看窗外的月光。
國外的月光好似跟國內沒區彆,一彎銀鉤似的月牙,懸掛在深黑的夜空,居然還有零落的星辰。
看了一會兒,喻橙摸到枕邊的手機,點開置頂的對話欄:“你睡著了嗎?”
周暮昀:“睡著了。”
喻橙:“睡著了怎麼給我發消息?”
周暮昀不跟她玩笑了,認真道:“現在都幾點了,你怎麼還沒睡?”
他們視頻通話結束是九點多,現在已經過了十一點,她竟然還沒睡覺,明天還要不要當一個美美的新娘子了。
喻橙揉著額頭哀嚎一聲:“我睡不著。”
她還想說,你不是也沒睡嗎?這麼晚了你一個新郎不睡覺?
該不會是跟她一樣,激動得睡不著覺吧?
轉念一想,她就放棄問這句傻話,總感覺周暮昀這種成熟穩重的男人不會因為這個就激動得睡不著覺。
那邊,周暮昀按下語音鍵,說:“要不然給你唱一首搖籃曲?”
“彆了,你唱的是要命曲不是搖籃曲。”
“……”
喻橙翻個身側躺,也用語音道:“不如你給我講個故事吧?睡前故事,能哄人入睡的那一種。”
沉吟片刻,周暮昀問:“你想聽什麼?”
“隨便。”
周暮昀腦海裡的故事實在是有限,搜刮了一圈也不知道該給她講什麼好,索性隨手拿了本雜誌,撥通了一個語音通話,讀給她聽。
咬字清晰的法語,嗓音磁性,語調刻意壓得輕緩低沉,像午夜電台主播。不對,午夜電台主播可讀不出他這樣溫柔繾綣的聲調,像羽毛落在耳朵上,催人入睡。
喻橙聽了好一會兒,某個瞬間,猛然反應過來,睜大眼睛驚道:“你會法語?你居然還會法語?!”
“會一點。”
念得這麼好還叫會一點?喻橙才不信。
周暮昀說:“彆說話,安靜聽。”
她總是搗亂,不知道要多久還能哄睡著。
“哦。”
喻橙將手機放回枕邊,手拽著被子邊緣,輕合上眼簾。
良久,沒聽到那邊的聲音,周暮昀停了下來,細細聽,有平緩均勻的呼吸聲順著電流爬過來。
“好夢。”
他低低地喃了兩個字,掛掉語音通話。
合上雜誌,周暮昀看了眼窗外的月色,也閉上了眼睛。
——
“砰砰砰!”
喻橙是被震天的敲門聲吵醒的。
感覺那聲音就在耳邊震動,連著床板都在顫抖。
前兩晚她都是跟呂嘉昕一起睡,昨晚她是一個人睡的。房間的窗簾沒拉,她眯著眼看著窗外,還是沉沉的黑夜。
她覺得自己睡著還沒兩個小時,怎麼就要被叫醒了。
呂嘉昕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魚,開門!化妝師過來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馬上迎親的就要來了!”
一聲比一聲洪亮。
喻橙崩潰地抱著被子坐起來,頂著一頭淩亂的頭發去打開門。
外麵伴娘團的成員都在,還有一位是化妝師,手裡提著化妝箱嚴陣以待。
喻橙臉貼著門框,眼睛閉上了,一臉生無可戀:“你們太恐怖了,這才幾點,外麵的天都還黑著呢。”
“不早了!穿衣服化妝得一個多小時呢!”呂嘉昕就跟古時候的老嬤嬤一樣,一把扯過喻橙的手臂,推著她的肩膀,將她按在椅子上。
邢露和齊小果像兩個小丫鬟,一邊站一個,隨時準備上手幫忙。
新娘子徹底放棄了抵抗,去衛生間裡快速洗漱完,然後坐在化妝鏡前。
化妝師說:“先穿上婚紗,妝化好了再穿容易蹭上。”把臉上的妝蹭掉是小事,就怕口紅什麼的沾上了潔白的婚紗。
呂嘉昕她們幫忙把婚紗拿過來,即使已經看過一次,再次看到還是倒抽一口氣。
閃瞎眼了。
在幾人的幫助下,喻橙穿上了婚紗,從裡間走出來時,化妝師手裡的刷子都要掉了。
早知道自己此行會不平凡,沒想到是如此的不平凡!
國內的小夥伴都想知道喻橙的婚紗是什麼樣的,她覺得,她們大概不會猜到。
“化妝師,咱們開始了。”呂嘉昕督促進程。
良久,化妝師終於找回了冷靜,撿起掉在地上的刷子,開始給喻橙綰發,化妝。
最後,齊小果端了一個盒子過來,遞給化妝師。
盒子打開了,裡麵是一頂璀璨的皇冠,化妝師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迫使自己冷靜一點,將皇冠戴到了喻橙頭頂,固定住。
她的頭發全數被挽起,露出了線條完美的頸肩,待皇冠戴上,更顯高貴典雅的氣質。
呂嘉昕背靠著梳妝台上,欣賞她的整套妝容,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雙手環胸,她嘖了聲:“我覺得咱們可以去走戛納紅毯了,真的,絕對也能出個豔壓全場的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