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難受嗎?”
呂嘉昕:“……”
沈郗的嗓子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摸了摸額頭,也不再燙了,應該是退燒藥起了作用。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唇角被她咬破的地方已經結痂了,有一點血跡沾在上麵。
這位大小姐果然不是好惹的,除了嘴唇被咬破,他身上還被她抓了好些印子,胸前,背後,連手臂也不放過。
她的指甲那麼長,簡直要命。
這些沈郗都忍了,隻不過換了彆的方式找回場子。
“你昨晚……什麼意思?”呂嘉昕背對著他,仿佛不用看著他的麵,她就能鼓起勇氣質問他。
她搞不懂他的想法了。他們現在也不算是男女朋友關係吧,在此之前,甚至互相把對方當作空氣。
突然之間就親密無間了,她的腦子轉不過彎來,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讓他主動說肯定不可能,她隻好直接問了。
沈郗凝視著她。被子沒有蓋嚴實,女孩露出了纖細的後頸和圓潤的肩頭,他眯了眯眼,腦海中浮現的是他昨晚嘴唇印在上麵的畫麵。
“喂,我問你話呢!”呂嘉昕又想發脾氣了。
沈郗冷笑。她居然還問他,他什麼意思她難道感受不到嗎?
他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起身往衛生間走,出了好幾層汗,渾身粘膩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呂嘉昕抬起頭來就看到他寬闊的背影,朝他大喊道:“沈郗,你說清楚啊!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沈郗冷冷道:“發燒,腦子糊塗了。”
我他媽???
這標準的渣男語句讓呂嘉昕火冒三丈,他的意思是腦子不清醒才會跟她……這跟醉酒後亂來有什麼區彆?!
呂嘉昕隨手抄起床上的枕頭砸了過去。
白色的枕頭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連衛生間的門都沒有碰到,中途就掉在了地上。
還不夠解氣,她又將另一個枕頭給扔了。
要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她想將他房間裡的東西都扔一遍,什麼人啊這是,虧得她昨晚還乖得跟什麼似的。
現在想想都覺得悔得腸子青。
沈郗從衛生間出來時候,呂嘉昕已經穿戴整齊,酒紅色的無袖長裙裹著曼妙的嬌軀,唯一的缺點就是遮不住某些曖昧的痕跡。
她直接無視他,對著衣櫃上的鏡子整理頭發,努力調整發型,想要借助長發掩蓋脖子上的痕跡。
隻能怪她忘了帶粉底液,不然哪會淪落到用頭發遮擋,這種方法太欲蓋彌彰,一眼就能被人看穿。
她是不在乎彆人怎麼看,就是怕回家被老爸逮住,免不了一頓責罵。
沈郗看著她不斷撥弄頭發:“浴缸的水放好了,去洗個澡吧。”
昨晚完事後,他頭太痛了就昏睡過去了,沒有抱她去清洗,她應該挺不舒服。這樣一想,他確實做得不夠好。
呂嘉昕瞥他一眼,權當沒聽見,也不整理頭發了,拿上手機就要走人。
“呂嘉昕。”
沈郗叫了她的名字。
她仍然沒聽到似地大步走出臥室,手指勾著茶幾上的挎包的鏈條,走到玄關低頭換上高跟鞋。
他拉住她的手。
呂嘉昕垂眸看著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是這個動作。
“昨晚,我腦子沒糊塗。”沈郗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沒有後悔。”他舒出口氣,吐字艱難,“我們,和好吧。”
呂嘉昕扭頭看著他,他神情很認真。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的借口?”
“什麼?”沈郗錯愕地張了張嘴。
呂嘉昕:“你前一秒還說自己發燒了腦子燒糊塗了呢,這會兒又說自己沒糊塗,前後不一,讓我怎麼相信你的話?你這樣讓我以為你跟我發生了關係,不得不負責任,所以才故意這麼說,想讓我安心。不是嗎?”
這一刻,沈郗是真有罵人的衝動。
在她心裡,他就是這種人?跟不喜歡的人發生關係?然後為了負責就在一起?
沈郗忍住怒氣,儘量心平氣和:“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的話?”
他被她磨得沒脾氣了,明明氣得要死,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後退。
呂嘉昕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對上他清明的眼神,她丟下手裡的包,金屬鏈條砸在玻璃茶幾上響聲清脆。
她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彎了彎眼,媚眼如斯:“你現在很清醒吧?除非……”她湊近他耳邊,嗬氣如蘭,將沒說完的半句話說給他聽。
沈郗眸色沉了沉:“你確定?”
“確定呀。怎麼,你不願意?”
“我是怕你不願意。”沈郗盯著她唇畔的笑,忽然彎腰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重新走進臥室裡。
門關上,隔絕了一切曖昧的聲音。
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沈郗的手機響個不停。呂嘉昕推了他好幾下:“你不接嗎?”
“傅安川打來的。”不用接也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昨天一整天沒有去公司,今天到了這個時間還沒去,傅安川一定會亂開玩笑。
呂嘉昕閉上眼,不去理會那吵鬨的鈴聲,蠻橫道:“沈郗,我沒有原諒你,所以我們還不算和好。我要看你的表現決定什麼時候跟你和好。”
接受跟他在一起,並不代表毫無芥蒂地和好。
她心裡始終有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