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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的確要準備去長安了,按照林簡的計劃,大概過完年初五初六左右,他就要動身前往長安。
因為那位國子監的長孫祭酒,年後就要離開長安返回故土,國子監必須要有一個主事之人。
越州距離長安,有兩千多裡,就算車馬齊備,趕到長安也要差不多一個月時間,也就是說哪怕過完年就出發,到長安城的時候,也已經進二月了。
如果是尋常官員,接到了封官的聖旨之後,多半會立刻動身前往京城待職,像林簡這樣的還有閒情在家裡過年,已經算是很沉得住氣了。
這個年頭,單人上路出遠門十分危險,因此林昭想要到長安去,就必須跟著林簡的車隊一起去,因此他能留在越州的時間,隻有大半個月了。
這段時間裡,林二娘已經把該帶的東西都給收拾好了七七八八,因為現在家裡寬裕了,這些天林二娘又帶著謝澹然一起上街,給林昭置辦了幾身新衣裳。
到了臘月二十的時候,在姚江的林清源終於趕回了越州過年,他先是到在東湖鎮待了一天,然後又來到了越州城裡。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林昭的父親,而且這些年並沒有怎麼虧待過林昭,因此雖然林昭這一邊與張氏實際上算是分家了,但是林清源還是可以在林二娘這裡住的,林昭也沒有怠慢父親,規規矩矩的把他請了進去。
一家人在飯桌上坐了下來,坐在主位上的林清源,先是看了看林二娘,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幼子,雖然隻是小半年沒有見,但是他卻覺得已經有些陌生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林清源端著飯碗,扭頭看向林昭,開口道:“三郎……要去太學讀書了?”
林昭點了點頭,微笑道:“難得有這個機會,自然要去長安城看一看,父親總不會也像大娘那樣,讓我去七叔那裡給二哥說情罷?”
“自然不會。”
林清源搖了搖頭,歎息道:“咱們家在主家那邊原本是說不上話的,元達能夠帶你去長安讀書,已經十分不易,如何還能去為難他,且不說能不能成,就算他真的帶你們兄弟兩個人一起去長安讀書,咱們這一支,也要給林家人戳脊梁骨罵。”
相比較於張氏來說,林昭的這個父親,雖然性格有些軟,但是還是很講道理的。
林昭母子這些年之所以受了不少委屈,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常年不在家,如果他能夠在越州,他們母子二人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
林清源低頭扒了兩口飯,然後繼續說道:“長安城非比越州,那裡龍蛇混雜,你到了長安之後,要老實一些,莫要給你七叔惹事。”
“父親放心。”
林昭笑嗬嗬的說道:“兒子知道的。”
他抬頭看向林清源,開口問道:“父親年後,還要去姚江麼?”
“要去的。”
林清源沉聲道:“黃縣尊待我不薄,自然要全始全終。”
“兒子托人問過了。”
林昭輕聲道:“姚江的黃縣令,到明年秋應該就會調任,到現在也就隻有半年時間了,要我說,父親明年便不要去姚江了,兒子在越州城裡有一個行當要人照看,父親就屈尊留下,順便也幫兒子照看照看。”
林清源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低聲道:“胡鬨,那為父豈不是在給你做工了?”
“不能這麼說。”
林昭咽下了嘴裡的飯食,放下了筷子,臉上帶著笑容:“這買賣是兒子與謝叔一起做的,過些日子兒子就要去長安了,父親隻當幫著家裡照看產業。”
對於謝三元,林昭自然是信得過的,他之所以這麼說,隻是想把林清源留在越州城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