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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在京城待了十多年,其實是教授過不少人學問的,也就是說他學生不少,但是能夠準確知曉他何時回長安的學生,就隻有兩個人。
而這兩個人裡,有一個不能輕易出宮,能夠在城門口等他一上午的,就隻剩下一個宋王世子李煦了。
林家的馬車停下,林簡與兩個兒子以及林昭走下馬車,迎著那個年輕人走了過去,林元達微微拱手行禮:“殿下。”
林簡的三個後輩,都站在他身後,對著這個身份尊貴的年輕人行禮:“見過殿下。”
李煦持弟子禮,對著林簡作揖行禮,然後笑著說道:“恭喜林師,時隔近兩年時間,終於得返長安,執掌國學。”
林簡搖了搖頭,開口道:“我本是越州人,回到故土才是喜事,到長安這種凶險之地,反而並不值得恭喜。”
說著,他看了一眼李煦,輕聲道:“還要多謝殿下在京城裡替我奔忙才是。”
“林師太客氣了。”
李煦也歎了口氣,開口道:“林師本是國之乾臣,全因我們這兩個不爭氣的學生,才被迫離京,後來更連累林師在越州險些身死,我與兄長這幾個月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如今林師安然返京,我們兄弟心裡才舒服了一些。”
說到這裡,宋王世子低聲道:“我等也沒有料到,那些賊子竟然膽大包天到了這種程度,讓林師受驚了。”
林簡搖了搖頭。
“都是我的命數,怪不到旁人頭上。”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李煦便看到了林簡身後的林昭,他對著林昭笑了笑,開口道:“起先在越州見到林兄弟的時候,我心中就有預感,覺得終有一天會在長安見到林兄弟,如今林兄弟你果然到長安來了。”
林昭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殿下取笑,小民隻是進京求學…”
“莫要太見外了。”
世子殿下很是平易近人,對著林昭微笑道:“我是林師弟子,咱們算是師兄弟,用不著這般生分,林師初掌國學,日後一定事忙,我就不一樣了,是個閒散之人,以後林兄弟在長安城裡有什麼難處,不妨來宋王府尋我,為兄能幫上忙的,一定相幫。”
林三郎連忙點頭:“多謝殿下。”
這句話當然隻能當成一句客套話來聽,莫說林昭不會真的去宋王府尋他,就算真去了,也不一定能夠見到這位世子殿下。
不過見到林昭與李煦都能夠談得上話,站在林簡身後的兄弟二人,不免對這個老家來的同族兄弟,有些另眼相看了。
眾人客套了一陣之後,李煦便說起了正題,他轉頭對著林簡開口道:“本來是想擺一桌酒席,給林師接風的,但是林師初到京城,想來應該要回家去看一看,我就不強人所難了。”
說到這裡,他壓低了聲音,開口道:“不過太子殿下也許久沒有見到林師了,甚是想念,林師回京之後,要去一趟東宮才是。”
林簡點了點頭,答應道:“自然是應該去的,隻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去麵聖謝恩。”
被朝廷起複,還升了官,回京之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向皇帝磕頭致謝了。
“這是自然。”
李煦正色道:“林師見了陛下之後,抽空去一趟東宮便好。”
他與林簡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與林家眾人一起進了城,進城之後沒走幾步,這位世子殿下便對著林簡拱手作彆:“林師今日闔家團圓,學生便不打擾了,等林師忙完了朝堂的公務,學生再尋個地方請林師喝酒。”
“世子殿下有心了。”
兩個人拱手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