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大牢裡。
康大將軍搬了把椅子,坐在康東來大牢的外麵,隔著牢房看向裡麵的兄弟,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在裡麵待的可好?”
此時,康東來已經被關在大理寺裡足足近三個月,早已經不複當初的錦衣華服,而是一臉狼狽,見到康東平坐在自己對麵,他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給,給大兄添麻煩了……”
“你確實給我添了不少麻煩。”
康大將軍長歎了一口氣,開口道:“不過也不能怪你,當初我把我那個妻弟托付給你照看,也不曾想過他會做下這種惡事,他既然作惡,你便不用看我的麵子加以包庇,當時直接送到京兆府問罪就是。”
“如果你能果斷一些,也不至於有今日的牢獄之災。”
聽到康東平的這番話,康東來一臉茫然,隨即很快反應過來,低著頭說道:“大兄教訓的是,小弟當時沒能想明白這些……”
“程敬宗就快要回長安了。”
康東平歎了口氣:“他的姐姐,還多次求我救一救他,但是他乾下這種喪儘天良之事,便沒有人救得了他,即便是你,也要因此受到牽連。”
康東來滿臉羞愧,低頭道:“這是小弟應受的。”
“好了,這等監獄之地,不是說話的地方,等過些日子,你身上的官司消了,咱們兄弟再好好說說話。”
說罷,康大將軍便起身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大理寺大牢。
等他走到大理寺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一個身材有些肥碩的胖子,已經等在門口許久,見到康東平之後,這個胖子微微欠身,行禮道:“大將軍探完監了。”
康東平也低頭還禮,笑著說道:“多謝石卿正準許。”
大理寺卿石中矩皺了皺眉頭,低聲道:“大將軍不愧是大將軍,做事滴水不漏,想來程敬宗那邊,大將軍也已經打好招呼了。”
康東平皺了皺眉頭:“康某聽不明白石卿正在說什麼。”
石中矩怒視康東平,低聲喝道:“即便你康家真的手眼通天,能逃過這一次,但是本官提醒康大將軍一句。”
“國法易躲,天理難逃!”
“韓有圭一家五口,在自家宅子裡被人燒成焦炭,這件事情大理寺一定會,也一定要追查到底,這絕不是你們推出一個程敬宗,便能夠解決的問題!”
“石卿正說的是。”
康東平微笑道:“隻是三法司辦案,也要講證據不是?如果三法司有證據證明,我家兄弟是殺了韓家上下的凶手,現在就可以在大牢裡把我那個兄弟一刀殺了,如果諸公下不了手,康某可以自己親自動手。”
說完,康東平不鹹不淡的瞥了石中矩一眼。
“石卿正是朝堂裡出了名的正氣凜然,鐵麵無私,今日,康某也提醒石卿正一句。”
“正氣凜然固然是好事,但是如果成了他人的手中刀,這把刀就未必同樣正氣凜然了。”
說完這句話,康大將軍背負雙手,邁步離開了大理寺大牢。
看著康東平遠去的背影,石卿正暗自咬牙。
“真是個狐狸,在大牢裡單獨與康東來見麵,竟然也不說實話!”
………………
離開了大理寺之後,康大將軍便一個人在朱雀大街上漫步,順便還在安仁坊附近吃了一頓油潑麵皮,從腰裡取出幾枚乾德年間新製的製錢付賬之後,康東平從小攤上起身,左右看了看之後,微微眯了眯眼睛。
“真是一派繁華景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