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衛璟與林簡一起,師從石鼓書院的上一任山長吳先生,後來師兄弟兩個人先後取中進士,不過年輕一些的林簡反而先中進士幾年,衛璟等到年近三十的時候,才取中進士。
中了進士之後,師兄弟兩個人的人生路徑也大不相同,林元達在仕途上平步青雲,而衛璟尋了幾年知州之後,一來有些厭煩了朝堂之中的迎來送往,二來身體有些不適,在三十六歲的時候便辭官不做,回到石鼓書院專心學問了。
前些年吳老先生離開石鼓書院,回到故鄉養老去了,衛璟便接過了這個“院長”的位置,在這裡專心教學。
林簡的長子林默,便是衛璟的學生。
林昭對著這個中年人低頭行禮,沉聲道:“晚輩林昭,見過玉明先生。”
衛璟看了林昭一眼,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老夫知道你。”
林昭抬頭看了衛璟一眼,有些詫異:“先生如何知道晚輩的?”
衛山長邁步走進了小屋,不多時從書架上抽出幾本小冊子,微笑道:“這一年多時間,元達給老夫寄了這些小冊子,老夫都一一看過了,林編撰在上麵寫的西行記,頗為精彩,老夫是一直追看的。”
這個年代因為平均年齡不高,男子過了四十歲便可以自稱“老夫”,衛璟比林簡年長四歲,今年是四十五歲,“老夫”這兩個字,他已經自稱了好幾年了。
得,原來是吳先生的書迷。
林昭在心裡說了一句,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衛璟拱手道:“玉明先生,晚輩今日登門求見,是有事情相求的。”
衛璟麵色平靜,一邊翻看他搬出來的小冊子,一邊開口道:“是為了林默的事情罷?”
林昭點了點頭,咬牙道:“先生,我家大兄受人陷害,蒙受了不白之冤,這件事情先生務必要出手相助,否則不止我越州林氏會聲名大損,石鼓書院的名聲,也會……”
說到這裡,林昭便閉口不言了。
衛璟放下手中的小冊子,看了林昭一眼,然後又從桌子上翻出了一紙文書,擺在了林昭麵前:“林編撰請看,這是我石鼓書院開革林默的文書,不日就將張貼出去。”
林昭低頭看了看這份文書,低聲道:“可是先生畢竟還沒有把它貼出去,不是麼?”
衛山長沉默了一會兒,歎息道:“等衡州衙門那邊坐實罪名,這張告示就會立刻貼出去,不管老夫與元達之間的交情如何身後,書院百年的清譽,不能毀在林默手裡,更不能毀在我手裡。”
“所以這件事情要翻案!”
林昭微微躬身,沉聲道:“林昭幾乎可以肯定,此事與我兄長無關,隻要先生肯幫我,這樁案子,便一定可以翻案。”
每一個時代,都不會缺乏望子成龍的父母。
因此,不管在哪個時代,爹媽都會十分重視教育。
像石鼓書院這種,在整個大周都極有名聲的書院,便是最優質的教育資源!手握這種教育資源,衛璟即便不做官,他的社會影響力也絲毫不低。
尤其是在衡州本地,不知道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要結實他,因此衛璟在衡州本地的社會影響力,絕對是要高過地方衙門的!
天知道這位衛山長,在衡州到底認識多少人!
隻要他肯點頭幫忙,林默的案子,幾乎就一定能夠翻過來!
衛璟看了一眼林昭,語氣平靜:“林編撰憑什麼要我書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