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微微點頭。
“殿下帶路就是。”
李煦也點了點頭,看向房間裡的齊宣。
“大郎,改日表兄請你喝酒。”
齊宣聽到這句話,抬頭看了看李煦,悶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煦置之一笑,沒有計較自己這個表弟的失禮,而是領著林昭,到了隔壁房間,敲了敲房門,聽到一聲“進來”之後,才打開了房門。
李煦並沒有走進去,而是給林昭打開了房門,笑道:“三郎進去罷,為兄在四周走一走,保證沒有人打擾你們說話。”
林昭並不是第一次見太子,況且他最近幾個月,天天在甘露殿放養皇帝,對於見這種天潢貴胄,已經沒有什麼心理壓力,聞言微笑道:“世子辛苦。”
李煦微微搖頭,兩隻手攏在身前的袖子裡,邁步走遠了。
林昭深呼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番思緒之後,邁步走了進去,然後回頭關上了房門。
這間歸雲樓的雅間裡,點了不少蠟燭,把一間房間照的如同白晝一般,太子殿下就跪坐在雅間裡的矮桌後麵,正在低頭煮茶。
見林昭走進來之後,他才指了指自己對麵的軟墊,語氣平靜:“三郎坐。”
林昭也不客氣,跪坐在太子殿下對麵的軟墊上,抬頭看向眼前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的太子,微微欠身:“不知道殿下召見,有何吩咐……”
太子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低頭給林昭倒了杯茶水,輕聲笑道:“從上次吐蕃使臣的事情之後,孤便一直想私下裡向三郎致謝,但是一直沒有尋到機會,今日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之前吐蕃使臣被殺一事,東宮被推在了風口浪尖上,甚至被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後來還是長安風上刊載了一篇文章,澄清了此事,東宮的聲譽才沒有因此大損。
這件事,算是林昭對東宮的大功勞,當時不管是太子還是李煦,都對林昭頗為感激。
值得一提的是,吐蕃使臣被殺一事,並沒有影響到兩國和親的進程,事後還是有一位李家的郡主被進封公主,送到了吐蕃,給那位吐蕃的新任讚普為妻。
朝廷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如今的朝局不穩,皇權正在順遞之中,北疆的康東平也蠢蠢欲動,朝廷沒有辦法承受與吐蕃再大戰一場。
而吐蕃那邊,因為新讚普尚且年幼,政權整體也不算太過穩固,因此也沒有太過追究,那位吐蕃使臣壽比讚之死,便這樣不了了之了。
林三郎微微欠身,低聲道:“記述時事,溯本還真,本就是編撰司的本職,此是臣應為之事,當不得殿下掛懷。”
太子殿下這會兒已經煮好了茶水,他往已經煮開的茶水裡,放了些馬奶等調料,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又給林昭倒了一杯。
他低頭抿了一口茶水之後,閉目品味了一會兒,然後抬頭看向林昭,緩緩吐出一口氣。
“當初不是三郎,東宮的處境便極為危險。”
“功勞就是功勞,孤不會忘了。”
說到這裡,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然後睜開眼睛看向林昭,聲音低沉:“三郎,孤與你算是同門師兄弟,整個長安城裡,你是最應該站在孤這一邊的。”
太子殿下呼吸有些紊亂了。
“孤現在……需要你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