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管是對任何人說,都是有很大誘惑力的,畢竟一州刺史這個位置,實際上已經擠進了朝廷的中上層,隻要再往上拱一拱,或許就能碰到六部郎中乃至於六部侍郎的椅子。
當然了,這個前提是在刺史這個位置上要有足夠的政績,二來就是要在朝中有人。
林昭這種開門見山的話,無疑有些突兀,因此即便是沈徽,也愣了片刻,然後才抬頭看了看林昭,問道:“使君做得主?”
“做得。”
林總管看了看沈徽,笑嗬嗬的說道:“範陽之亂平息之前,隻要是我總管府下轄的州郡,林某都有任事之權,昭明先生跟我回去,最多三天時間,便可以直接去滄州赴任。”
沈徽低頭喝了口茶水,思索了一番之後,抬頭看著林昭,微微歎了口氣:“平白無故一個刺史的官位送上門來,這天底下還沒有這樣的好事情,恐怕這個刺史的位置,也不是如何好做罷?”
“好做好做。”
林三郎笑著說道:“滄州諸城,已經儘在我手,先生到了滄州之後,我會給先生調派一些人手,到時候先生在滄州的權柄,隻會高於平日裡的刺史,絕不會有任何不好做之處。”
尋常的刺史,雖然也會兼任團練使的差事,但是一來手下的團結兵戰力遠不如府兵,二來是這些團結兵隻能用來剿匪,不可能用來對付自己本州的同僚。
而林昭給他人手就大不一樣了。
隻要是在林昭允許的範圍之內,這個滄州刺史可以隨意調用這些人手,在滄州境內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相比於原先要在朝廷框架規矩之下辦事的刺史,如今這種戰時的刺史,權力要高出一倍不止。
說到這裡,林昭頓了頓,繼續說道:“唯一有些麻煩的是,如今範陽軍正在作亂,滄州就是範陽九州之一,如果逆賊打進了長安城,便會立刻回師範陽,到時候我青州總管府便會首當其衝。”
說完這句話,林昭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靜靜的看著沈徽。
這位昭明先生先是思索了一番,然後搖頭苦笑道:“這樣說來,我這個滄州刺史,隨時會有被逆賊攻進滄州砍頭的風險。”
林總管點了點頭:“不止是先生,我與手下的所有人,都有這個風險。”
沈徽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歎了口氣,問道:“敢問使君,在下還有拒絕的餘地麼?”
現在林昭的身份,與當初的劉玄德可不一樣,劉玄德那個時候手中並沒有多少權力,如果諸葛亮硬是不從他,他沒有任何辦法。
而現在的林昭,乃是青州總管府的總管,也是附近諸州的魁首,手下更有數千兵馬,再加上這裡本就是青州境內,隻要林昭不高興了,可以對沈徽一家乃至於整個鬆亭村為所欲為。
因此,沈徽才有此一問。
“自然是有的。”
林昭很乾脆的開口說道:“先生這會兒如果畏死,怕了範陽軍,要躲在這鄉野之中避禍,林某絕不勉強,此時掉頭就走。”
說著,林昭從自己的懷裡取出一張名單,遞在沈徽麵前,淡淡的說道:“為了昭明先生,林某已經在這鬆亭村耽擱了一天功夫了,除了昭明先生之外,林某還有其他人要去找。”
沈徽默默的接過這張紙,簡單看了一遍。
隻見這張紙上,寫了差不多二十多個名字,大多數青州以及附近州郡的讀書人,其中已經有一兩個名字被劃去,也有三四個名字被打了勾。
很顯然,這些人名字上被劃了筆畫的,都是林昭在來鬆亭的路上,沿途招攬的人。
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而他沈徽沈昭明的名字,就在這份名單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