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趁著酒勁,急著要跟林昭確定關係,就是對未來有一些危機感,害怕等謝澹然母子到青州之後,連青州總管府都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想明白來龍去脈之後,林昭才伸手輕輕拍了拍崔芷晴的後背,苦笑道:“非是我不願意應承什麼,隻是那日我去尋你的時候,你們家裡人就那種態度,我實在不敢屈了你,便想著再等一等。”
林昭說的態度,是崔芷晴的弟弟崔瞻崔九郎的態度,當日林昭去那個宅子裡尋崔芷晴,這個崔九郎便在其中橫生阻攔,即便林昭救了他們,這些崔家人對林昭的態度也很鮮明。
那就是敬而遠之。
一個孩童尚且如此,崔家的長輩隻會更加激烈。
林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緩緩說道:“現在長安城都破了,朝廷傾危,以我青州現在的力量,我不是青州節度使也是青州節度使了,隻要我能幫著朝廷收拾舊山河,將來少說也是一個郡王。”
“我想著到那時候,再去清河去……”
崔芷晴在林昭的肩膀上擦了擦眼淚,然後抬頭看了林昭一眼,哽咽道:“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我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還能等得了你幾年?”
……
林昭心裡有些無語。
兩個世界的年齡認知畢竟不一樣,在另一個世界二十一歲可能還是學生,而在這個世界超過十八歲就是剩女了。
“哪怕阿爹不同意也無所謂。”
崔芷晴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攬住了林昭的脖子。
她貼近林昭的耳朵,輕聲道:“我都想好了,阿爹要是不同意,昭郎你便在自家附近建一座道觀,我去這家道觀裡出家做女冠,也能……也能陪著你。”
林總管聞言,先是愣了愣,然後臉上露出笑容:“六娘這話當真?”
“嗯。”
崔芷晴點頭,輕聲道:“當時在長安的時候,父親逼我去與旁人訂親,我便偷偷去玉真觀出家做了女冠,那時候我就想好了。”
她看著林昭,神情認真:“我當時想,如果這輩子還能碰到你,我便……要是碰不到你了,我這輩子便侍奉祖師,修道談玄。”
哪怕是到現在,崔芷晴的年紀也不算很大。
在這個年紀,總會有一些很天真的念頭。
當初在丹陽長公主府,她與林昭第一次見麵,當時這個一身月白袍子的少年人,便深深地印入了她的腦海。
丹陽府中初相見,一見昭郎誤終生。
麵對突如其來的“示愛”,林昭臉上露出一抹笑容:“我想看六娘你穿道袍的樣子。”
崔芷晴臉色一紅,伸手推了推林昭:“那你……那你到外屋去,我…我換給你看。”
林昭依言退到了外屋去,等了片刻之後,才聽到崔芷晴的那一聲“好了”。
林總管立刻推門走進了裡屋臥房,隻見臉色依然有些暈紅的崔芷晴,已經換上了她平時常穿的合身道袍,整個人在明暗不定的燭光之下,有種頗為夢幻的感覺。
林大總管眼睛都看直了。
他愣愣的走了上去,伸手環住了崔芷晴的腰肢。
崔姑娘整個人都伏在林昭懷裡,渾身發燙。
她聲音低微。
“昭郎……”
林昭看向懷中的美人兒,輕聲回應:“怎麼了?”
“蠟……蠟燭還沒滅呢。”
林昭看了看屋子裡的蠟燭,正準備說話,猛然聽到窗外一聲驚雷炸響。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他伸手抱著崔芷晴,低頭親了一下,小聲道:“沒事,外麵雷雨交加,沒人注意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