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是一個多月時間過去,時間來到了永德四年的年末。
此時長安城裡範陽一係的“文臣武將”,都在討論同一件事情。
那就是明年改元的年號。
此時這個長安朝廷已經布告天下,宣布西川那個小朝廷乃是偽朝,既然是偽朝,那麼偽朝的年號自然不能再用,不過康東平多少還是尊重了一些李洵,並沒有立刻更改年號,而是準備在第二年改元。
長安這邊改元之後,天下間便同時有了兩個不同的年號,到時候雙方勢力立刻就會涇渭分明起來,用哪一個年號就等同於站在哪一邊,一目了然。
就在“康家朝廷”上下商議年號的時候,他們派去青州“宣旨”的兩個使者,終於返回了長安,兩個人回到長安之後,跪在康東平麵前不住的控告青州的林三郎。
因為在青州受了委屈,兩個人在康東平麵前幾乎涕淚滿腮的控訴林昭的囂張跋扈2,蠻橫無理,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裡雲雲。
此時的康大將軍,正在甘露殿裡觀看一些西域的胡姬跳舞,他皺著眉頭聽完這兩個人的控訴之後,原本還帶著笑容的麵龐立刻皺起了眉頭,他揮了揮手,示意這些胡姬退下去,然後對身邊侍奉的下人沉聲道:“去請莊先生進宮議事。”
現在長安的形勢,是十分畸形的。
因為康東平手裡的這個李薊是假的,因此雖然康東平把他捧上了帝位,但是平日裡根本不讓他見人,而康東平本人,在給自己加封了大司馬大將軍之後,又受封燕王,然後直接堂而皇之的住在了宮裡,基本上就是把自己當成了皇帝。
而那個原本就是傀儡的“李薊”,則是被扔在了太極宮,除了讓他衣食無憂之外,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康東平下令之後,很快一身紫衣的範陽首席謀士莊尚便被請到了甘露殿,到了甘露殿之後,康東平眯了眯眼睛,淡淡的看向莊尚:“莊先生,孤派往青州的使臣已經轉回長安了。”
莊尚跪地行禮之後,起身微微低頭:“敢問王爺,青州那邊…如何回應?”
“莊先生先前說,這個青州的林昭年紀最小,最容易拉攏。”
康東平眯縫著眼睛,緩緩說道:“現在看來,先生這一次猜的並不準確,孤一共發出去六道封王的詔書,其他幾個節度使即便拒不受封,也多多少少會給孤一些麵子,最起碼把孤的使者客客氣氣的放回了長安,而這個膽大妄為的林三郎,不止當著孤使者的麵子燒了朝廷送去的詔書,甚至還讓孤的使者跪在地上宣旨。”
說到這裡,康東平語氣中已經滿是怒意:“這是公然踩新朝的臉麵!”
人的想法,是會隨著自己的地位處境而發生變化的,從前康東平這個人雖然野心勃勃,但是不失為一個梟雄,最起碼碰到事情的時候,他還能用相對冷靜的態度去思考,而且很是渴求人才。
當初在長安城他第一次見林昭的時候,就想把林昭拉攏到自己麾下做幕僚。
但是現在,他已經占據了長安城,自視自己已經是天下未來的天子,而且他一路從範陽幾乎是橫推到了長安,心中自然多了幾分傲氣與霸道。
而且對於康家來說,新朝是他們康家的新朝,不給新朝麵子,就是不給他們康家麵子。
因此,此時的康大將軍心中已經十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