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僵局。
“王大將軍,大殿下從出川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太原府陪伴大將軍你,我與齊大將軍都不了解這位大殿下的品性,儲君乃國之根本,非是一個利字可以掩蓋過去的。”
“若說單純為利。”
林三郎微微低眉,緩緩說道:“咱們三個人,大可以從宗室之中遴選一個年幼的皇子,將他捧上帝位,屆時也不需要大將軍做什麼讓步,長安城乃至整個大周的一切,都可以任由我等予取予奪。”
林公爺麵無表情。
“我等要的是國體安寧,與民休息。”
王甫沉默許久,才緩緩點頭。
“二位的意思,老夫明白了。”
他看向麵前的兩個節度使,開口道:“大殿下秉性純良,有善於納諫,有先帝遺風,二位在長安多與他接觸接觸,自然就能夠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王甫默默接過林昭遞過來的毛筆,在這道奏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加上了自己的河東節度使印章。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抬頭看向林齊二人。
“現在的大周需要明主,當今聖人如何,不需要老夫多說,希望二位在關鍵時候,要敢說話。”
說完這句話,王甫默默起身,第一個離席。
等王甫離開之後,林昭才看向齊師道,微微搖頭:“這老兒瘋了,也不知道大皇子給他吃了什麼迷魂藥,讓他這樣死心塌地。”
齊師道眯了眯眼睛,低聲道:“這位大皇子,三郎見過罷?”
“見過許多次了。”
林昭微笑道:“不止一次要拉攏我,我沒有理會他,現在這個局麵,非是他一個皇子能夠乾預的,況且……”
林昭臉上的笑意收斂,淡淡的說道:“現在他這個模樣,不代表之後他也是這個模樣,當今聖人在東宮的時候,不也是一副溫良恭儉,善於納諫的模樣,坐上了那個位置之後,一切便都不一樣了。”
林昭是東宮官,在李洵登基之前,林昭不止一次的見過他,當時的太子殿下,黑人的感覺最起碼也是中上,那時不管是林簡,林昭還是曾經的宋王世子李煦,都支持太子殿下嗣位登基,當時這些太子黨,沒有一個人能想到,李洵等級之後是現在這個德行。
“且看著罷。”
林公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齊師道微微欠身,微笑道:“現在王大將軍在為他那個女婿上下奔走,咱們用不著理他,穩坐釣魚台,靜靜的看著他們蹦噠就好。”
說到這裡,林昭看向齊師道,微笑道:“除了這道奏書之外,齊師叔得空可以給西川去一封家信,先讓齊兄從西川趕回來,來接手長安的這個京兆府。”
“我與齊兄數年未見了,很是想念他,盼望著他回長安來,與他一陣喝酒呢。”
見林昭要走,齊師道也站了起來,與林昭一起走向歸雲樓門口。
“這封信我可以寫,但是朝廷未必肯放大郎回來……”
“聖人未必能掌握住成都府。”
林三郎嗬嗬一笑。
“齊兄這個成都尹,等同於京兆尹,他先回長安來處理長安事務,合情合理,誰能擋住他?”
曹鬆組建的京兆府,隻是臨時的京兆府,他是宰相的身份,不可能一直坐在京兆尹的這個位置上,隻要齊宣回來,他身後兩個節度使,這個京兆尹的位置,一定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