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將軍此時,底氣十足。
雖然皇帝明麵上是九五之尊,但是現在的長安城裡,皇帝說話並沒有他王甫好使,整個長安能夠跟他比肩的隻有兩個人。
如果再狂妄一些,甚至可以說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平盧節度使林昭。
因為朔方軍並不在長安。
就在皇帝陛下接見群臣的時候,白發蒼蒼的曹鬆,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了林簡叔侄,這位長安政事堂的相國,連忙上前來到林簡麵前,看著頭發已經白了近半的林簡,曹相再一次老淚縱橫。
“遠達,我…對不住你啊。”
曹鬆低頭垂淚,身子都有些顫抖。
當初長安收到潼關破關消息的時候,宰相楊瓊直接被皇帝給斬了,能夠主事的就隻有他與林簡兩個人,結果曹鬆沒有抗住這個壓力,直接一病不起,導致朝政的壓力,統統壓在了林簡一個人身上。
這也導致林簡這幾年,頭發幾乎一片片白的原因。
因為這個原因,曹鬆對林簡一直心懷愧疚。
元達公看著眼前這個頭發花白的官場前輩,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曹公莫要如此說。”
林元達低頭歎息:“你我身為人臣,但儘本分而已。”
天子不止是一個人回來,還把西川的朝廷一並帶回了長安,此時城外迎接的隊伍當中,不是有親朋故舊,至交好友相認,一時間很是熱鬨。
最後,還是齊師道齊大將軍站出來主持局麵,出列對著天子拱手道:“陛下,此時再不進城,一會兒天就黑了,此時人太多,魚龍混雜,一旦天黑,恐有人對聖駕不利。”
天子這才點了點頭,回頭命令周振。
“動身進城罷,天黑之前進城,莫要誤了時辰。”
周振這才喊了一聲,車隊再一次啟程,開向了長安城。
林昭本來是跟林簡走在一起,不過林簡從政二十多年,在門生故吏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會兒他被一幫讀書人圍在中間,林昭也沒有辦法靠近他,隻能帶著自己的衛隊,默默隨隊進發。
這個時候,一匹通身黑色的大黑馬,貼近了林昭的身邊,馬上坐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上下看了一眼林昭,然後開口問道:“林公爺,你…無礙罷?”
林昭禮貌性的對著這個大漢低頭道:“多謝齊師叔關心,那些匪類沒有傷到我。”
“這就好。”
齊師道鬆了口氣,開口道:“這幾天我在長安,聽說了武功的消息,嚇了一跳,生怕你在武功出什麼事情……”
說到這裡,齊師道頓了頓,開口道:“說句不太中聽的話,三郎你要是在這個當口出事,長安城立刻就要大亂了。”
他瞥眼看向林昭,繼續問道:“可查出什麼跟腳麼?”
“還沒有。”
林昭微微眯了眯眼睛,開口道:“查到了其中一個人,沒有發現司宮台的背景。”
“那還好。”
齊大將軍吐出了一口濁氣,苦笑道:“我還擔心是某些人犯蠢,朕對你動了手,平盧軍的怒火,現在長安城裡可沒有人禁受得住。”
林昭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在馬上思索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便扭頭看向齊師道,開口道:“對了,齊師叔,我還想辦一件事情,可能需要你的支持。”
齊師道騎在馬上,聞言立刻看向林昭,有些好奇:“到如今,三郎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平反。”
林昭麵色平靜。
“我準備上書朝廷,替外祖平反冤案。”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