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政事堂。
政事堂以曹鬆為首的五位宰相,以及三位節度使統統到場。
這場人數不多的小型會議,實際上可以決定大周這艘大船的未來走向,乃至於可以決定長安城裡的任何事情。
五位宰相代表著文官勢力,而林昭等三個節度使,則是代表了武將。
當然了,如果林,齊,王三個人不願意講規矩,他們甚至不必帶著幾個宰相一起玩,隻他們三個人,就可以決定長安城裡的大小事務。
這一次議事,是林昭提議的。
他來到政事堂,請曹鬆出麵,把幾位宰相以及另外兩個節度使,都請到了這裡議事。
而此時,太子殿下還在天子靈堂中守靈,等待著禮部給他準備的即位程序。
等政事堂眾人都到齊了之後,越王殿下看了在座眾人一眼,緩緩開口:“今日請諸公來,是要商議關於新帝的問題。”
他這話一出,坐在一旁的王甫立刻就不樂意了,這位河東節度使徑直站了起來,冷眼看向林昭:“天子崩逝,自然是儲君即位,老夫不明白,這件事有什麼好商議的。”
說罷,王甫看了在座眾人一眼,開口道:“如果是為了商量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王某便沒有什麼與諸君商議的。”
說罷,他就要轉身離開。
林昭麵無表情,看向了一旁的齊師道。
齊大將軍微微皺眉,猶豫了一番之後,開口道:“王大將軍,大行皇帝遇刺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查清楚,沒有查清楚,就與護衛禁宮的河東軍脫不開乾係……”
說到這裡,齊師道深呼吸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再往下說,就要點明刺殺天子的事情可能與太子相關了。
齊師道並不想得罪太子,或者說並不想與太子鬨翻,畢竟未來太子很有可能即皇帝位,而齊家……
還是想做周臣的。
當然,因為枝強乾弱的原因,齊師道隻是不願意得罪太子,但並不懼怕太子,實際上就算太子順順當當的登基即位,也沒有辦法拿齊師道以及朔方軍怎麼樣。
齊大將軍看了一眼王甫,深呼吸了一口氣:“這件事情,疑雲重重,不查清楚,儲君即便即位,將來也會落人話柄。”
王甫本來已經想拂袖離開了,聽到齊師道說話之後,他才停了下來,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果隻是林昭一個人,他可以轉身就走,直接無視林昭的話,但是再加上一個齊師道就不一樣了。
他們聯合在一起,是可以平推河東軍的。
不止是把他趕出長安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讓他連太原也待不下去。
王大將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皺眉不語。
林三郎冷眼旁觀。
“代王爺怎麼現在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陛下遇刺的時候,是你們河東軍在護衛宮禁,陛下在你們河東軍的保護之下被賊人重傷,若按照大周律,這是夷三族的罪名!”
林昭冷聲道:“如今,朝廷沒有直接拿大將軍下獄,隻是想要查清楚這件事,大將軍還不滿足?”
王甫看了一眼林昭,麵無表情:“若說護衛宮禁,當初宮中的禁衛,是從河東軍中抽調的不假,但是這些禁衛,並不止我河東軍一家,越王爺的平盧軍,同樣也有人充當了禁衛,朝廷要拿老夫下獄,是不是也要拿越王爺下獄?!”
這一點,林昭沒有辦法否認,天子遇刺的時候,宮中禁衛的確有一部分是平盧軍出身。
林昭眯了眯眼睛,悶哼了一聲:“我平盧軍確有人護衛宮禁不假,但是林某已經問過了,當夜他們負責的地方,未有任何人進出宮禁,賊人如果是潛入禁宮,便一定是從河東軍手中進的宮!”
“越王爺真是張口就來。”
王甫神色冷然,伸出手來:“越王爺可有證據?”
兩位節度使劍拔弩張。
一旁的曹鬆,看了半天的戲,這個時候終於站了起來,老頭看了看兩個節度使,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道:“二位王爺,莫要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