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個軍頭掌控長安以來,大周的文官集團雖然仍然有形成權,但是卻失去了決策權,因此現在長安城裡的許多事情,都需要林昭這個“軍頭”來處理。
倒不是說這些政事堂的宰相們沒有能力處理事情,而是他們擔心處理的結果,會讓林昭以及齊師道這兩個“贏家”不滿意。
在齊宣的拉扯下,林昭很快上了他的馬車,馬車從永興坊,朝著皇城奔去。
馬車裡,齊府君神色有些複雜,他看向林昭,緩緩歎了口氣:“三郎要做這麼大的事情,事先連個預兆也沒有,弄得京兆府上下,手忙腳亂的。”
“非是我要瞞著齊兄。”
林昭搖頭道:“實在是不能驚動王氏父子,這件事一個鬨不好,長安城都要被打壞,像現在這樣把他們趕出長安,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看向齊宣,輕聲道:“這件事,齊師叔是事先知情的,他不是也沒有雨齊兄說?”
齊宣默默點頭。
他歎了口氣,苦笑道:“鬨成這個樣子,真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沒有什麼不好收場的。”
林昭看向齊宣,笑著說道:“要真說起來,現在長安城裡聲音最大的應該是齊兄你才對,現在誰不要看你這個京兆尹的臉色?”
齊宣是齊師道的長子,不出意外以後是要接過齊家家業的,他現在說的任何一句話,都可以代表齊師道的意思,再加上他與林昭交好,此時這位京兆尹,的確是長安聲音最大的幾個人。
“一時而已。”
齊府君抬頭看向林昭,微微搖頭:“事情鬨成這個模樣,將來不管誰當皇帝,心中都會記著三郎,記著我爹……”
“食不知味,寢不安席。”
齊宣長歎了一口氣:“一個弄不好,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卻不擔心這個。”
林昭看著齊宣,嗬嗬一笑:“齊兄認為,朝廷還能恢複中宗皇帝之時的朝廷麼?”
齊宣抬頭,看向林昭,微微皺眉:“三郎這話的意思是?”
“朝廷式微,已經是鐵一樣的事實。”
林三郎麵色平靜,開口道:“如果不是二百年民心仍在,當初王甫打進洛陽的時候,都有可能在洛陽登基。”
“但是不管怎麼樣,有名無實,總是做不成事情的。”
林昭看向齊宣,輕聲道:“不管誰當上李家的皇帝,都很難改變這個事實,從範陽軍攻破長安之後,大周朝廷便不可能恢複從前的實力以及從前的掌控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