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流程走的很快,下午還在通信階段,到了傍晚的時候,已經褪去甲胄的王大將軍,隻帶著四五個護衛,便來到了下邽縣城城下。
此時,朔方軍已經在城下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棚子裡點起了一盞油燈。
王甫歎了口氣,邁步走進了這座棚子。
已經在棚子裡久候的齊師道,默默起身,對著王甫點頭致意:“大將軍。”
王甫看了看齊師道,苦笑道:“事到如今,老夫還是大周的大將軍麼?”
齊師道麵色平靜,重新坐了下來:“是與不是,朝廷還沒有定下來,況且已經叫習慣了,且照舊稱呼罷。”
王甫歎了口氣,坐在了齊師道對麵。
“世事無常,不曾想隻幾天時間,便發生了這樣的巨變。”
齊師道麵無表情。
“大將軍不該弑君。”
王甫苦笑點頭:“老夫也想明白了。”
“隻是當時是太子一直遊說,再加上老夫這段時間,幾乎掌管了大半個長安城,一時間不免有些自大,最終做下了這種錯事。”
聽到是太子“遊說”,齊師道臉色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恢複正常。
他看向王甫,麵無表情:“大將軍若不弑君,朔方軍在長安,便永遠是中立的。”
王甫看了看齊師道,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齊大將軍,應當是站在朝廷那一邊的罷?”
齊師道微微低眉,沒有答話。
王甫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老夫狼狽逃出關中,朔方軍又遠遠沒有恢複全盛,在長安也沒有太多駐軍,今後那個越中小兒,將會在長安一家獨大,大將軍忠心的朝廷,支離破碎,隻在朝夕之間。”
齊師道微微搖頭。
“越王心思沉穩,不會做這種事情,給自己找麻煩。”
王甫看向齊師道,嗬嗬一笑:“這話大將軍自己如果相信,今日迎接老夫的,便不會是這個棚子,而是刀兵了。”
齊師道聲音沙啞:“隻是為了與大將軍談一些條件而已。”
王甫笑嗬嗬的看著齊師道。
“齊大將軍在這裡光明正大的見我,便不怕他林某人知道?”
齊師道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正是要他知道。”
聽到齊師道這句話,王甫愣了愣,然後才想明白其中的深意。
他緩緩點頭,開口道:“不錯,是要讓他知道咱們私下裡見過一麵,他才不至於這樣肆無忌憚。”
說到這裡,王大將軍看向齊師道,深呼吸了一口氣:“咱們都是軍伍中人,不要再婆婆媽媽了,大將軍直說罷,放我們過去,要什麼條件?”
齊師道麵無表情,開口道:“第一,大將軍返回太原之後,河東軍不得與異族為伍,最起碼數年之內,仍舊替朝廷抵擋突厥人。”
王甫眯了眯眼睛,低聲道:“齊大將軍,若是朝廷降罪,派兵征伐太原,王某如何繼續替朝廷出力?”
“長安城裡的事情,我會儘力。”
齊師道默默的說道:“短時間內,朝廷肯定是無力做這種事情的。”
王甫低頭想了想,然後笑嗬嗬的點頭:“這個條件老夫應了,老夫也是周人,自然不願意與那些蠻族為伍。”
說罷,王老頭看向齊師道,問道:“有一應當有二,大將軍第二個條件呢?”
齊師道抬了抬眼皮,看向王甫。
“第二個條件,你知我知,再不入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