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正在與自己的族弟商量林氏商號的時候,同樣座次靠前的宋王李煦,一瘸一拐的來到了林昭的桌子麵前,然後坐在了林昭對麵。
這位宋王殿下看向林昭,問的很是直接。
“三郎,準備何時離開長安?”
越王殿下微笑道:“明日開始,平盧軍將會陸續離開長安城,至於我,恐怕要到年後才能動身。”
說著,他對著李煦笑了笑:“我好歹在長安也有宅邸,師兄總不能不許我在長安過年罷?”
李煦搖頭,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隻要平盧軍離開長安城就好,至於三郎你,長住長安都沒有問題。”
“那還是算了。”
林昭看向一旁的林湛,微笑道:“我家二郎,剛才嚇得連飯也不敢吃,生怕宮裡有人給我下毒,我要是依舊待在長安,將來恐怕也會像他這樣。”
聽到林昭這句話,李煦才看到林昭身邊坐著的年輕人,他目光微動,對著林湛笑了笑:“原來是二郎到長安來了,恩師身子可還好?”
林簡是李煦的授業恩師,早年林簡住在長安城任戶部侍郎的時候,李煦還常常到平康坊拜訪他,隻是那個時候,林二少年紀還不大,與現在的模樣有些出入,因此李煦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林湛麵對林昭的時候,還是笑嘻嘻的,但是看到了李煦之後,還是規規矩矩的低頭行禮:“見過宋王爺,家父一切都好,多謝王爺掛念。”
李煦大皺眉頭。
“你父親是我授業恩師,咱們便如親兄弟一般,連你三哥見我都稱呼一聲師兄,怎麼二郎你卻生份了?”
林湛扭頭看了一眼林昭,見後者沒有表示反對之後,便再一次低頭,開口道:“見過師兄。”
李煦這才滿意點頭,他伸手拍了拍林湛的肩膀,微笑道:“你三哥過不久就要離京了,到時候二郎獨居在長安,閒來無事可以到宋王府坐一坐,咱們師兄弟一起吃酒。”
林湛低頭道:“若能留在長安,小弟自當從命。”
李煦麵露笑容:“二郎婚配否?”
林湛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愣神了片刻之後,搖頭道:“在越州納了兩個妾,但是並未成婚。”
這個時代的男性,尤其是士族出身的男性,是可以先納妾再成婚的。
林湛沒比林昭小上多少,他現在也已經二十三四歲了,隻不過林二少生性比較浪蕩,再加上朝廷這些年經曆了那麼大的動蕩,以至於林簡夫婦倆未曾給他張羅婚事,因此林二少隻在越州納了兩個漂亮女子為妾,至今無有正妻。
李煦嗬嗬一笑。
“那二郎就先在長安住下,為兄回頭給你張羅張羅,在宗室或者相門之中給你尋個婆姨,如何?”
林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昭,沒有答話。
越王殿下低頭喝了口酒,然後淡淡的說道:“二郎他未必就會久住長安,而且成婚的事情,也要七叔與七叔母點頭,就不勞師兄費心了。”
李煦之所以想要拉攏林湛,根本目的是為了拉攏還在越州種地的林簡。
他很清楚,林昭十分敬重這個同族的叔叔,如果能把林簡重新請回長安為相,那麼林簡在一天,平盧軍便會安分一天。
這對於朝廷來說,無疑是莫大的好事。
李煦看向林昭,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一身紫袍的大太監周振,一路小跑跑了過來,來到了林昭麵前,恭敬低頭彎腰。
“越王爺…”
林昭起身,神色平靜:“周公公何事?”
“陛下請您去內殿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