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通究竟有沒有掌控長安城,對於平盧軍來說其實並不是特彆重要。
因為即便現在整個朝廷的力量加在一起,也比不過平盧軍。
而且李玄通這個人,即便有了替父祖報仇的心思,多半也沒有南征北戰的心力,他坐在帝位上,平盧軍可以安心發育。
就以現在平盧軍發展的速度來說,再過兩年,平盧軍的戰鬥力就會達到全盛,到時候林昭在與契丹人掰手腕的同時,還可以分兵出去,把太原的王甫給平了。
平盧軍仍舊是大周的軍隊,因此其他的節度使,林昭是沒有辦法碰的,不過王甫現在已經是大周的叛臣,林昭去打太原,名正言順。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擺在林昭麵前的另外一件大事,是即將準備入侵的契丹人。
他離開了道觀之後,先是吩咐了一番趙成,讓趙成安排人手送老道士回長安。
安排好了這件事之後,他便回到了越王府,來到了自己的書房之中。
整個越王府裡,就數林昭的書房麵積最大,書房裡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書,以及節度使府送過來的一些需要他親自處理的重要文件。
越王府的這個書房,就是整個青州小朝廷的核心,整個越王府裡,也就林昭的兩個夫人能夠隨時進出書房,幫著他整理一些文書。
當然了,謝澹然畢竟從小沒有接觸過這些,對於些文書也不敏感,平日裡負責林昭秘書工作的,主要是越王府的側妃崔芷晴。
回到了書房之後,林昭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準備提筆給幽州的裴儉寫信。
他剛提筆寫了幾十個字,便覺得有些不妥,將廢紙捏成紙球,丟進了一旁的紙簍裡。
林昭一連寫了三四遍,都覺得不太合適,全都變成了廢紙。
在這個時候,一身淡紫色宮裝的崔芷晴,端著一碗熱茶走了進來,她把熱茶放在林昭身邊,輕聲問道:“什麼事情,讓夫君這樣煩心?”
林昭伸手接過茶水,喝了一口之後,微微搖頭苦笑道:“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契丹人不太安分,現在正在幽州城外集結,估計再有半個月,幽州將會有一場大戰。”
崔芷晴站在林昭身邊,幫著他研磨,然後輕聲道:“咱們家在幽州的兵力,應該不至於懼怕契丹人才是。”
“怕到不至於怕。”
林昭低眉道:“平盧軍的一半兵力都在幽州,那邊的火器營都有一萬多人,真打起來,我們不但不會吃虧,甚至還能給契丹人來一下狠的,隻是……”
崔芷晴很懂林昭的心思,站在一旁輕聲笑道:“隻是這樣一來,夫君藏拙三年的功夫,就白費了,是不是?”
林昭啞然一笑:“六娘簡直像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
三年前,平盧軍占據長安的時候,林昭的勢力就已經讓長安城裡所有人忌憚,因此他回到青州之後,刻意韜光養晦了一段時間。
這三年時間裡,平盧軍的兵力數量,一直成謎,隻有林昭與裴儉兩個人知道。
除此之外,幽州那邊的駐軍幾乎隔幾個月就會換成新兵,因此幽州抵禦契丹人的戰績,不會太好看。
而那些被戰火淬煉過的新兵,在成為老卒之後,便會被林昭從幽州調集,轉移到其他地方訓練。
在銅錢衛細致的情報工作下,這些兵力雖然不能完全隱藏,但是足以讓其他勢力看不透了。
更因為平盧軍的兵力常常莫名其妙的消失,也會讓其他勢力誤判,覺得平盧軍在應對契丹人的過程中,傷亡慘重。
越王殿下微微低眉,開口道:“這幾年,咱們藏頭露尾,終於變得不怎麼起眼了,可是契丹人大舉來攻,又不得不擋,如果咱們打退了大股契丹人,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忌憚……”
說到這裡,林某人目光微凝:“我還準備等過兩年,悄悄摸摸的拿下太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