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的兩個兒子,也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圍了上去。
房間裡,一身黑衣的齊府君,先是看了看林昭,又看了看宋王府的兩個公子,微微搖頭:“錢奉禦正在施針,不過看情況……”
他搖了搖頭。
“估計很難了。”
聽到齊宣這句話,宋王世子李興以及他的弟弟,頓時淚如雨下,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房間裡,來到李煦床邊跪下,垂淚不止,悲聲道:“父王……”
林昭沉默了一會兒,也負手走了進去。
病床上,宋王李煦,已經麵如金紙,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他雙眼緊閉,已經在不省人事的狀態了。
越王爺走上前去,站在床邊,認認真真看了看李煦,然後歎息道:“師兄,還能說話否?”
李煦雙眼緊閉,一言不發。
齊宣站在林昭旁邊,微微搖頭:“昨夜表兄嘔血,他家裡的人到我家尋我,我連夜從宮裡請來了錢奉禦,給表兄看病。”
“一直到現在,都未見清醒。”
林昭微微皺眉,回頭看向齊宣:“宋王府現在連太醫也叫不來?”
奉禦,是太醫院裡專門給皇帝看病的太醫,整個太醫院裡隻有兩個奉禦,很明顯,齊宣的麵子不小,直接把其中一個奉禦給請來了。
而以宋王府的地位,即便請不到奉禦,請兩個普通太醫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才對。
“世態炎涼。”
齊府君歎了口氣:“八兄失勢,人緣又不好,再加上這半年多臥床不起,現在長安城裡,少有人賣他麵子了。”
“也就隻有我,願意幫一幫他。”
聽到齊宣這番話,越王爺默立原地,然後苦笑了一聲。
“真是世事無常,這可是朝廷世襲罔替的親王,竟然…”
說到這裡,林昭便沒有再說下去了。
此時,床邊正在施針的錢奉禦,給李煦紮完了最後一針,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起身對著齊宣跟林昭行禮。
“越王爺,齊府君,下官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宋王爺自身的造化了。”
林昭沉默不語。
齊宣上前,對著錢奉禦拱手致謝。
“多謝奉禦出手。”
“府君您太客氣了。”
錢奉禦低頭道:“下官去給宋王爺開藥方,如果宋王爺能醒過來,便能進藥。”
說罷,這位太醫低著頭離開了房間。
林昭兩隻手攏在前袖裡,與齊宣一起,站在李煦床前,看著床上緊閉雙眼的宋王爺,都是沒有說話。
很可惜的是,奇跡並沒有出現。
這位大周的宋王爺,至始至終沒有再睜開眼睛。
一直到世子李興等家人,伏在李煦身上嚎啕痛哭的時候,齊府君才長歎了一口氣。
“八兄還是沒能挺過來。”
一旁的越王爺微微低眉。
“大概是不願意睜開眼睛看我罷。”